的迪桑天天地坟前,日渐消沉。整个人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无论他拥有多少财富,在这一刻都无关紧要,他想要的只是那少女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哪怕是她不爱他,他也无所谓。他只能每天能看见她,无论她开心,还是伤心,无论她快乐还是生气。只要她还活着,比一切都重要。但事世无常,已经逝去的生命也绝对无法再回来。
天意如刀,刀刀问心。天意从来不会顺着谁的意愿,要么去改变,要么去接受。
而同时,他的灵魂之火也随着他的形体的消失的消瘦不停地在减退。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无论多富有,得不到的永远无法得到。而他想要的,上天能随意剥夺他所拥有的,他就像是这个天地牢笼里的鸟,看着自己拥有很多食物,但是有一天,主人想收回,那他将一无所有。想要拥有自己的一切,那就要冲出这牢笼,但是想要冲出这牢笼谈何容易?
“这就是我想要的吗?”的迪桑在坟前不停地问着自己:“我到底得到了什么?除了无尽的以外,我似是什么都不曾得到过。但是无论我再富有,人也换不回来我爱的人。我只想和我心爱的人安安静静地生活,我宁愿舍去我的所有,换来她对我回眸一笑。但是现在却晚了,一切都晚了。我这一生到底得到了什么?”
就在他生命快要终结的时候,他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但没人能回答他。
他倒在那少女的坟前,生命之火将要熄灭。
“无知的少年唷我是出售爱与梦想的的商人。你要从我这里交换些什么吗?”
就在他将要死亡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在他倒下的地方不远处,出现了一道光门,那光门里跨出一个满头白发的苍白少年。那少年穿着很奇怪,不像是这个世界上人的穿着,宽宽松松的一件上衣,上面印着一个奇怪的图案,下面穿着一条紧紧地裤子,把脚型都显现出来,却没有穿着襦裙,头发也不长。
那白发少年出现后,看着的迪桑。上下打量着,脸色越来越难看:“操。这是幻境啊,是他在操练人啊。来错了,我不应该来这个位面的,他妈的,谁搅乱了时空。让我以为这里有人要和我交易呢。浪费我玩的时候,妈蛋。”
那白发少年嘴里骂着人,发泄完再看了一眼的迪桑。一脚踢过去说:“小子,快醒醍,别沉迷了。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你再沉迷下去,就真的要死了。浪费我时间。呸”说完转身又回到光门里面。
的迪桑让那少年踢了一脚,本来就快行将就木的他,在这一脚之下,反正打了一激灵。这是幻境?这不是真实的世界?那我是谁?我也是不真实的存在吗?我是谁?我又在哪里?我从哪里来的?我要到哪里去?
那少年的一番让他在死亡前变的更加迷离。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吗?但是这一切却又是那么真实,在这里有痛苦,有,有快感有所有的一切,这真是不真实的吗?那我这几十年渡过的是什么?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这时,他脑海里浮现出曾经他在小山村里与母亲相依为命的一切,浮现出他第一次见到苏杭的场景,还有曾经踏过火海,翻过冰山的苦难。然后一直到他来到这第三层销金窟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这第三层出现的幻境。想不到我竟然在生命的最后才发现。如果不是那个白发的少年,我应该会就这样死在这里吧。销金窟,心灵上的真的是比现实的痛苦更加让人防不防啊。
他爬着站了一起,身体里面似是有了些力量。也的确,在他想明白自己是谁后,已经快要熄灭的生命之火又再一次点燃了,这一切让他的生命之力一点一点在恢复。
他坐在那少女的坟前,把之前没喝完的酒倒了一杯出来。放在坟前,自己拿着壶,把壶盖丢掉。举着酒壶对阗那孤坟说:“来吧,虽然我现在才知道你的存在是虚幻的,但是也感谢你,让我明白这个世上有些东西,不是金钱与权力就能得到的。无论是情还是爱,还有那生命,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他直接对着壶喝了一口,又把剩下的酒洒在那孤坟前。
“我要走了,希望你来世能找到你的归宿吧,这一世是怪我耽误了你。你怪我也好,狠我也罢,我都接受。如果你是真实的存在,如果有轮回,希望你能再次出现。我会报答你的。我走了,愿你安息”
的迪桑说完,他身边整个世界就像镜子破碎了一样,崩溃成一块块,掉了下来,整个他生活了几十年的世界,就这样在一瞬之间,碎成粉尘,消失无踪。
塔还是那个塔,一切都没有变过。他还是站在塔里第三层,塔里的几十年,对于他来说,只像是一瞬之间,黄粱一梦,梦醒之时,人还是那人,地还是那地。一切都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只是他的心。他的心经历几十年,看尽了繁花似锦,历尽了荣华富贵。有口舌之欲,有男女之欲,有得到的喜,更有求不得的苦。有见到众生为了钱财跪仆在自己脚下,更见到有人宁死不肯正眼看他一眼。
这一切都是他获得,销金窟,最能销人心性。渡过了,万物不惊,渡不过,就身死道消。而就在最后一那刻,的迪桑终于醒性,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幻境,都不是真实的。虽然这醒悟是别人的提点,但醒了就醒了。醒了就是渡过了。有人能提点他,也是一种缘份。而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个白发的少年是谁每个人与另一个人的相见,都是必然的。这个世间不存在偶然,就像在的迪桑面前出现的白发苍白少年一样,他的出现也是的迪桑生命中的必须。虽然现在两人之间没有太多联系,但谁知道以后呢?相见便是缘,一切尽在其中。
的迪桑在第三层中没有再停留,他推开门,走向下去的路,在第二,第一层里,他没有再遇见冰山火海,这一切他都经历过了。他边走边想,这塔高九层,才前三层就已经如此了,那后面六层又会遇见什么呢?他不敢想象,这一切都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在前三层中,他每一层都险死还生,他知道他不是天地的宠儿,不可能每次都能那么幸运,能有人帮的了他。他这次能从第三层中醒来,已经是万幸。也幸好苏杭只安排他只进前三层。不然后面的路,他现在是极没有心信能渡完。
他推开塔门,从里面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大暗,他见到苏杭独自一人坐在塔外的椅子上,自己母亲,也垂手候在苏杭身后,低着头没有说话。
庄刘氏见塔门打开,见的迪桑从里面出来,大喜地冲了出来,抓住的迪桑的手。上下打量着的迪桑,这已经是的迪桑进塔的第十天夜里了。而且已经将近子时,她做为母亲,十日没见的迪桑,当然会担心,后来寻着苏杭才知道的迪桑在塔里修练。从她知道之时起,她便天天在这塔外候着,等自己儿子出关。
苏杭心里也好看笑,以前金刀门的弟子进第一第二层之时,都会在塔里准备上一套衣物,方便出来时穿着,他也是忘记提醒的迪桑,现在倒好,光着屁股跑了出来,外面还有他母亲在。但想归想,手里不知道从那里多了一身衣物,他丢给的迪桑。让的迪桑穿上。
的迪桑穿好衣物,便对着庄刘氏说:“娘,你回家里给我做些饭吧,我快饿死了。在塔里就没真正吃过东西。好吗?我和公子说几句话。”
庄刘氏也是识趣之人,听自己儿子这样说,也知道自己在这里他们两个说话不方便。又想着自己儿子已经十天没的进食,心里也是疼惜,便应了下来,一路小跑回自己院子中为儿子准备饭菜。
的迪桑见母亲走后,来到苏杭面前跪了下来。低着头不敢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苏杭是否满足。只能先候着等苏杭先开口。
“还有一刻钟就是第十一天了,你这次历练有些久啊。”苏杭没有正眼看的迪桑,只是幽幽地说着:“十天时间才从前三层出来,你可是创了新低啊。”
的迪桑听到苏杭所说,头低的更低了。他知道自己让苏杭失望了。其实那里是,这静心塔当年很多弟子,十天都不一定能从第一层里出来,现在的迪桑十天时间从第三层里出。虽然还无法和他先祖庄严相比,但是比起很多曾经所谓的天才弟子来说,已经是不知要高出多少了。但是他在的迪桑心中却还是有些不满意,因为他是庄严的后代,他身体里流着庄严的血脉。别人可以十天都不能从第一层走出,但是他不行。因不他姓庄,因为他先祖是庄严,所以苏杭对他比别人更加严厉。
“的迪桑没用,有负公子厚望。”的迪桑不敢多说,听到苏杭的话,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达到苏杭的最好的要求,虽然赶在第十天结束之前出来了,但是还是没达到苏杭的要求。
“刚才我感觉到塔里多了一个气息,不属于你的。就在第三层,你在第三层中,有见过什么样奇怪的人吗?”苏杭没有再说他渡塔的事,因为他也知道的迪桑能十天从第三层里走的出来,已经不易了,虽然在他心中,也只能算是刚刚合格,但也比这个世界绝大多数的天才都要高的多了。但是他心中却有奇怪,的迪桑在第三层中的一切,他都明了在目,但是最后的时候,就要的迪桑生命之火快在熄灭的时候,第三层的空间突然发生了扭曲,让他在那短短的一刹那,看不见塔里的情况。但是他却能感觉到塔里无端多出了一道气息,而且那气息极为神秘,极为亲近,就算是自己一样。
“奇怪的人?”的迪桑突然明白苏杭问的是什么“有,有一个白发的少年,说自己是卖什么爱与梦想的商人,还踢了我一脚,老痛了。还告诉我这是幻境,让我醒过来。然后就不见了。”
“有趣,有趣,出售爱与梦想啊。你玩的有点过界了。呵呵。还敢蔽掉我感知,跑过来指点我的人。很不错嘛,你不是隐居吗?闲着没事做,跑过来我这里做什么。你插手我的事,我不把你丢出来才怪,你隐居我就让你出来。别想藏着了。”苏杭听了的迪桑所说,笑了起来,自语着,似是这白发少年与他之间是极为熟悉的。但是却也因为那白发少年插手他的事有些不爽。
就这时,苏杭手里不知道什么多了一张皱巴巴的小纸片,里面写着一些的迪桑看不懂的文字。
只见苏杭手指一弹,那小纸片便没入虚空之中。
“去吧,去给他找个帅一点的小哥,给他找个事做,不然老是无聊跑我这里来打秋风。”说完又笑了,他笑那个白发少年的特殊爱好,只能帮他找此事做,而且一定要是英俊绝伦的小哥,他才愿意再次出山。不然就别想他出来。
“有他帮忙,也算你过了。最终醒悟,便是好事。”苏杭丢出那张小纸片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的迪桑,说:“行了,别跪着了,收拾一下回去休息一下,明天继续拓展神海,什么时候神海拓如海时,便去刀座那里用锐金之气继续。我接下来要闭关,没事别来找我。”
说完苏杭站了起来,也不管的迪桑,直接回了他的小筑。
回到小筑中,苏杭盘腿坐在床上。想着,推血境已成,这几天也已经稳定了下来。是时候学一门攻伐之术才行。虽然就他的血轮能直接镇压诡秘境以下的修士,但是那也只是血轮,若是现在有些老不死出手,对于他来说还是挺麻烦的。
“学什么好呢?”他自问了一句,他所会的攻伐之术太多,几乎这个世上所有的攻伐之术,他都有所记载。但是他想挑一门适合他现在神海血轮的术法。但是要找到一门能承受的住他的神海血轮的的术法却是极不容易,因为从来没人能有如此的神海血轮。他是独一无二,他是举世无双。
他打开记忆之锁,一卷卷术法浮现在他眼前,但很一卷术法都有神秘光晕包裹,这是他对自己识海记忆下的禁制。除了他自己,无人能打开他的识海记忆。因为这里面的东西太过惊世,就算是老天爷,天道都想要得到。这里有真正通向永生之路的道标,这里有无数世代积累的财富,更有无止无尽的道法。这里每一件东西拿出来,都是无价之物。所以他每世都会给自己识海记忆加上禁制。
酷热的夏天刚刚过去,秋风吹来,秋牵着一个个节气的手,舞动着长袖,用婀娜多姿的舞姿,用变幻神奇的旋律,动听的音符,把蓝天吹得一会白云飘飘,一会云蒸霞蔚,一会仙女舞袖,一会又涌来千顷碧波。更让那成千上万得雀鸟,不顾辛苦劳顿,路途遥远,赶赴银汉,为牛郎织女架起一座相会的鹊桥,就为这对生离死别的鸳鸯说上一晚悄悄话。
“道极无生手,天目破神术,万念神寂,妖神破力道”他一卷卷地拔开在记忆中的术法,一个个品着其中的奥秘,他所看到的术法,每一个都是这个世上最顶尖的术法,但是他却一卷卷拔开。直到他翻到妖神破力道时,眼前突然一亮。
人生的秋季,何尝又不是这样呢?到了我们这样的年龄,已经步入了人生的秋季,虽然没了青春的靓丽,却多了成熟的韵味。“夜半酒醒人未醒,满池荷叶动秋风”。荡漾在秋风中,静听天籁之声,虽未喝酒人却醉了。
“就你了,妖神破力道。我现在血轮成系,寻常的术法对我来说无法支撑的了我的血轮之气,但是妖神本就是修血力的,这卷最是适合不过了。”
他选定妖神破力道时,手指在卷轴上轻轻一点,那卷轴上的光晕刹那间散开,一卷无上术法展现在他面前,他看了一眼便把里面的内容记下,并品出其中奥秘。然后一挥手,这展开的卷轴又重新收起,深藏在他的识海记忆中。
回到现实当中脑中早已经印下妖神破力道的内容。
“这妖神当真了不得,竟然也能以力破道之法门,这世上若论血气与力量的结合,应该无人能与之相比了吧。就算太阴太阳虽然血轮无双,但是若是论起力量来,只怕也要逊妖神一阶不止。也难怪,妖神本来就是神兽之身,兽类成道最重力量,刚好这妖神破力道适合我现在的血轮境使用。”
苏杭口中的妖神本是天罡三十六恐怖之地界中妖界的无上传奇。在这世间没有知道妖神的跟脚,他就像突然升起的太阳一样,发出耀眼的光芒。世人只知道他是妖,他也自号自己为妖神,一生致力于为妖界统一而战斗,最终在他无以伦比的战力之下,妖界终于迎来了唯一一次统一与和平。
曾经的妖界,各个大能占山为王,相互之间杀戮无常,虽妖界之妖个个天生有无比的战力,但是因为常年累月的战争,虽然其中产生了无数高强之辈,但却也因为如此,导至妖界一直以来人口不多,虽战力超群,但却无法在天罡三十六恐怖之地界能有多少话语权。别的界就算用人口推也能推死妖界。但是妖界之妖天生好斗,虽然个个大能都知妖界在人口上势微,但始终克制不住内心好斗的冲动,一次又一次地发动战争,在战争中也死掉无数高强之辈,所以无业务学习如何,妖界都沦为第三流的天界。
但在那妖神那个年代,妖神横空出世,以无敌之姿攻克一个个妖王大能,但是他却不像其他妖王大能一般,喜欢杀戮。每个攻下的地方,他都尽力保存下那里的实力,如若有人不愿意归降,他便将其妖禁封,也不杀死。但是能修到妖王大能之辈,又有那个愿意随意放弃掉自己的生命?所以很多妖王大能都归顺妖神帐下。
那个年代妖神在妖界有着无以伦比的声望,他一声令下,无数的高强之妖为他效命。而有他在的那个年代也是妖界发展的最快的年代,那个年代妖界在短短地百万年里,从第三流的天界冲到第一流的天界行列之中。
而那个年代也是妖神最为和平的年代,几乎见不到战争,有的只是发展与冲击。
但是好景不长就在冲到第一流的天界后不久,妖神神秘失踪了,这个世界再也没人能寻的到他。就像在天界蒸发了一样,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世间再无妖神一妖。也是从此时起,妖界又回归到妖王大能割地为王,占山互战的年代。才短短一万来年,妖界又掉回第三流的天界。
但是无论在妖界还是天罡三十六恐怖之地界中,没有人能忘记曾经惊艳的妖神,那是一个传奇,那是一个传说。而已经消失不见的妖神却从来没有任何传承留下来过。但是今天苏杭手中却拿着妖神最强大的攻伐之术妖神破力道。
苏杭展开那卷轴,看着里面的术法。不由苦笑一下:“小妖啊,你可就好,自己丢下这卷东西给我,然后跑去长眠。让我这个做老师的还要操劳。不过你创的这妖神破力道倒是能适合现在的我使用。我便用一下吧。”
这卷轴里面的内容他本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没打开这卷轴,他却无法打开他封存在识海最深处的禁制,那禁制是每个一道法的记忆。是每个道法的真义所在,就算别人拿到这卷轴,只要无法打开他的记忆,也无法学习到道法中的真义,只能学习其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