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事,夏昭华欠了占梧一个天大的人情,在她父皇下朝的第一时间她舔着脸站在御书房门口候着。
“朕一看你这副样子准没好事,说吧,什么事?”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父皇您,我呢,欠了占将军一个救命之恩,我自个儿是真没拿得出手的东西,只好来求求父皇,让我到您库房里挑一挑。”
“老三那事查出来没有?”
“三哥说那马屁股上被人扎了一针,还在查呢。”
“小玖,你是个女孩子,别把屁股屁股的挂在嘴边。”
“是,小玖遵命,库房的钥匙……”
“李公公,带她去挑,给我看着她,别让她把朕的库房搬空了。”
“是,老奴遵命。”
国主对夏昭华自小就宠着,宠着宠着,这么多年倒宠出了一点真心。宫里这么多千篇一律的公主,唯独这个女儿在他国事繁忙之时还能带来一点乐趣。
夏昭华带着碧草在国主的私库里一阵挑挑拣拣,全拿小巧又贵重的东西,碧草的怀里都抱满了依然不见她收手。
李公公跟在她身后,她拿一样他说一句,“公主,差不多了,再拿老奴就不好跟国主交差了。”
“李公公把心放肚子里吧,你没听父皇刚刚说了,别把库房搬空就行,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哎哟,我的公主哟,您也心疼心疼国主,攒这些东西可费了不少时间,您来一趟搬走这么多,下回国主拿什么赏人哪。”
“好吧好吧,我再挑一样,最后一样。”
夏昭华走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礼物,临走前顺手拿了支玉笛,拿在手上转圈圈还挺好玩的。她把搜罗到的奇珍异宝带回云华院,让荷香找几个檀木盒子装上,又找了一个大箱子装着。
荷香惊奇地问道,“公主,这些都要给神将大人送去吗?”
“我实在不知他的喜好,挑得头疼,把这些都抬到将军府让他自个儿挑去,要是都看上了也无妨,我一条命呢,还抵不上这些身外之物?”
“公主说的是。”碧草接了话说,“奴婢可要好好谢谢神将大人,不仅长得跟神仙一样好看,心肠也如神仙一般好。”
荷香没见过占梧,顿时不乐意了,“天天把神仙二字挂在嘴边,怎么不见你把他供起来?”
“谁说我不供,我今日出宫就去找一位厉害的雕刻师傅,刻一个神将大人回来,日夜为他祈福,报答他对公主的救命之恩。”碧草的心思单纯,她没有金银珠宝,唯有一颗真心报答。
云华院还在热闹地嬉笑,莲儿从外院进来,“公主,念君公主来了。”
碧草嘟囔着说,“她来干什么?”
夏念君自家宴之后便不曾出现在夏昭华面前,这次主动上门肯定有事。“请她进来。”
夏念君带着两个婢女款款而来,一举一动较之上回更加端庄有韵味,显然她这段时日的礼仪学得不错。
“听父皇说,前几日昭华妹妹出宫不小心受伤了,可有大碍?”
“只不过是破了点儿皮,实在称不上什么伤,劳姐姐挂心了。”
“刚刚父皇还说,是占大哥……是神将大人救了妹妹。”
“确实多亏占将军及时施于援手,否则就不止破皮这么轻了。”
“我已进宫多日,一直没机会再见到神将大人,想再次向他道谢,让我能顺利找到亲人。听说妹妹今日要去将军府,可否让姐姐与你同行。”
夏昭华笑了笑,心下总算明白了,这是她父皇的意思。看来夏念君的本事不小,才短短几天时间就讨了她父皇的欢心,连她的事都告诉她,她对这个人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当然可以,姐姐来得巧,我正为登门的礼品烦心,姐姐与占将军相熟,定会知晓他的喜好,快帮我参谋参谋。”
夏昭华命人把箱子盒子全打开,一件件价值连城的珍宝展现在她眼前。夏念君被迷花了眼,她也算出声富贵之家,但从没见过如此贵重的宝物,同样的国主的女儿,偏偏差距这么大。她心里很不平衡,凭什么她夏昭华就能想要什么有什么,总有一天,她会取而代之。
夏昭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的脸色未变,但眼生却出卖了她的心。
她回过神来,解释道,“让妹妹见笑了,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这么贵重的宝贝,一时失神。不过妹妹的烦恼,请妹妹见谅,姐姐也无法分忧,神将大人的喜好我也一无所知。”
“姐姐莫不是诳我?你与占将军一路回京,日夜相伴,怎会半点不知?”
“妹妹真的误会我了,我虽与神将大人结伴回京,但一路甚少交谈,只知他虽为武将,却也极爱看书,其余的我真的一概不知。”
“既是如此,那姐姐准备了什么见面礼,拿出来让我瞅瞅。”
夏念君倒也不推脱,从婢女手里接过一个小木盒,里面放着一条精美的剑穗,火红的流苏缠绕着成色上好的墨玉。“我想着神将大人是武将,又擅长使剑,剑穗需要时常更换,便自己动手做了一个,再说,我也没有其他送的出手的东西。”
夏昭华接过剑穗,拿在手中把玩,“姐姐真是心灵手巧,这剑穗既实用又能体现心意,不如……姐姐把这剑穗转于我送吧,我这箱子里的东西,姐姐看上哪件,随便选。”
夏念君拧紧了手里的帕子,一脸为难,“这不好吧,这剑穗平平无奇,岂能跟这些珍宝相比,再说……再说……也不合适啊。”她心里后悔死了,早知道就随便编一个喜好出来,也好过她这么明抢。
夏昭华故意凑近她,一脸不怀好意,“姐姐这是不肯吗?”她欣赏她脸上不甘和不敢的纠结,这才对嘛,整天装什么心机深沉,她最喜欢撕破她的伪装。“咯咯咯,”她后退了两步,又笑得一脸无辜,“姐姐别恼,我跟你开玩笑呢,这剑穗是姐姐对占将军的心意,我怎会索取。”
夏念君送了口气,从她手里拿回剑穗,小心地放回盒中。“我听说妹妹也喜舞剑,改天我再做一个,给你送来。”
“好啊,我喜欢刚才那个,要一模一样的哦。”
“好的,姐姐记住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宫?”
“姐姐稍后,我换件衣裳就走。”
夏昭华换了件大红色的衣服,搭配她明艳的五官,整个人显得明媚张扬。而夏念君今日一身浅绿色的华服,一贯的江南风格,温婉如水。尽管各有各的美,但明眼人一看便知,夏念君仿佛那清粥小菜,在美味佳肴的陪衬下更加平淡无味。她们俩分别乘坐自己的马车,驶往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