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华跟着夏煜晟的马车出了宫门径直去了云华府。

“三哥跟我进去吗？”

“不了，老五见了我总没好脸色，我就不进去讨他的烦了。”

夏昭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把他逗笑了，他摸着她的头，笑着说，“他也是我弟弟，我知道他只是说话难听，我不会怪他的，你别操心了，快进去吧。”

她这才点点头，“三哥，五哥哥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知道。”他心里再明白不过，如果不是她，夏煜衡谁的边也不会站，他这个哥哥的死活，他根本不关心。

夏煜衡一听说夏昭华来了连忙吩咐膳房准备她爱吃的菜色，“我今早进宫你也不说出来，怎么他一去看你，你就跟着出宫了？”

“五哥哥，这种醋你也要吃啊，今早我还未得到消息，哪里敢出宫，我这不是一解禁就来陪你了，早知道你这么不欢迎我，我刚刚就该跟着三哥去煜王府住。”

夏煜衡不是真的怪她，这样说只是为了让她撒个娇，卖个乖，谁知道她现在越来越不可爱，开始学会威胁他这个哥哥了。

“哦，我刚让膳房准备的糖醋里脊，应该还没下锅，春生，去跟膳房说一声，小姐不在府里用膳，不用做了。”

他说完就准备会书房，刚转身，右边的袖子被扯出一片小小的褶皱。只见她低着头，可怜兮兮地说，“五哥哥，我饿了。”

他的眼神里哪还有刚刚的不满与逗趣，只剩下满满的宠溺，“春生，还不快点去膳房催一下，没听见小姐说饿了吗？”

春生对此景早已不陌生，捂着嘴笑着跑开，她家爷啊，喜欢逗着小姐，却被小姐治得妥妥的。

“五哥哥，今日和谈的结果听说了吗？”

“嗯，意料之中。”

“五哥哥，我有一件事一直没告诉你。我最后一次去德善堂回来的路上救了一个人，那个人长得跟东君扬一模一样。但上次宴会时，我见他面色无恙，不像有受伤的迹象，我此次出宫便是为了查清此事。”

夏煜衡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我救他之时也不知道他的身份，直到宴会之下看见那张脸才想起，后来也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你说。”

“小玖，你有没有想过救了他会给自己惹来多大的麻烦。”

“五哥哥你就别说我了，别说我当时不知道他的身份，就是知道了，你说我能不救吗？”救了给自己惹麻烦，不救的话，任一个前来议和的皇子死在西夏的皇城，刚停歇的战火立刻会从边境线继续烧起来，不死不休。

“此事交给我，你别管了，从此以后，彻底斩断你与德善堂的联系，不管发生多大的事，你都不准露面。”

“五哥哥，此事你也不宜出面，你我的关系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查到你身上就难免会牵扯出我，最好是一个与我们没什么关联的人把德善堂认下来。我当初只顾着设立德善堂没想太多，现在看来，一个不赚钱的医馆占据着夏京的东南西北，经不起推敲的。”

夏煜衡最不愿意看她皱眉烦恼的样子，柔声安抚着她，“我在生意场上也有可以过命的朋友，我会托他们去把事情办妥，你不用担心，我绝对不会让事情牵扯到你身上，绝对不会。”

夏昭华看他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反过来安慰他，“五哥哥也不用太担心了，我救他之时他是昏迷的，他不会知道真正救他的人是谁，德善堂的管事我也交代好了，我猜他目前应该着手在查德善堂，不过我从未在德善堂表明过自己的身份，谅他也查不出什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去德善堂都以真面目示人，万一有任何蛛丝马迹，后果不堪设想，他不敢抱着侥幸的心里赌这万一。但此事由他一个人担忧便好，“嗯，你做事向来小心谨慎，没事的。”

东君扬连续盯了德善堂几天，均是一无所获。他来夏京没有带很多人，所以已经打算放弃德善堂，把人安排到更重要的事情上去。可是，有些事情就是这么阴差阳错，被调回来的手下在撤离前看到两个小孩偷偷地从德善堂的狗洞中钻出，便跟随他们到了集市，听到他们提到一个人，小玖姐姐。

东君扬将“小玖”这个名字放在嘴里碾碎了反复咀嚼，他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却一时想不起。他皱着眉沉浸在回忆中，却被门外的脚步声打断，他一挥手，原先还站在房间的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北冰莹轻轻敲响了他的房门，“扬哥哥，你在吗？”

“我在，进来吧。”

北冰莹推开门，拘谨地站在他面前，“莹妹妹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扬哥哥，我……我想出去……走一走……”

“哦？想去找占梧？”

北冰莹被猜中了心事，抬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扬哥哥……怎么……怎么知道？”

东君扬没有正面回答她，“你想去找占梧说什么呢？”

“不是……不是的，扬哥哥，我，我听说夏昭华出宫了，是想去找她的。”

“夏昭华？”

“就是西夏的九公主，嗯，也不对，她现在不是九公主，现在的九公主是那个叫夏……夏什么的……”

东君扬持杯的手一顿，是了，他想起来了，当日在宴上，夏煜晟情急之时喊出的名字便是“小玖”，当时他喊的人就是夏昭华。难道德善堂孩童嘴里的“小玖姐姐”跟夏昭华有关系？

“你说夏昭华出宫了？”

“是，我的人说她住进了将军府旁的云华府，我……我上次差点伤了她，所以想专程过去道个歉。”

东君扬唇边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原来大名鼎鼎的莹公主也懂得道歉。”

北冰莹知道自己名声不好，若是旁人敢这么说她，她早就一鞭子甩过去了，但她面对的是东君扬。人人都说东君扬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从心底畏惧他，只要被他看一眼，她就有一种被猎物玩弄于掌心的感觉。

“莹儿做错了事，怕给扬哥哥带来麻烦，理应道歉。”

“既然如此，本王陪你走这一趟。”

“啊？”

“怎么，有本王陪着，不显得更有诚意吗？”

“是，莹儿这就下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