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占梧总带着她往青竹林跑，留下她和小师妹带着一只狐狸玩，自己去找他师傅，往往一进去就是大半天。

小师妹比着手势告诉她，他是进去学艺。

她笑了笑没说什么，他现在还有什么需要学的，无非是为了她罢了。

两天后，占梧早早地从竹屋里出来，她和小师妹正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十七也在一旁时不时地拍一爪子改变搬家的路线。

他走过去扶起她，“蹲着多久了？腿麻不麻？”

她动了动腿，“有一点，小师妹也快站起来。”

小师妹灵活的站起来，摆摆手转了两圈，表示她很好。

她突然感慨一句，“年轻真好，腿脚灵活。”

他轻轻按压她腿上的穴位，为她舒筋活血，不禁被她这话带出了笑意，“你年纪也不大。”

“谁说不大，三哥说，跟我年纪一般大的姑娘孩子都满地跑了。”

“没有，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年轻漂亮，没有老没有丑的时候。”

她双手扯着他两边的脸颊，“又来甜言蜜语，我免疫啦。”

“免疫好啊，以后就不会动不动害羞了。”

小师妹站在一旁比着手势对占梧说，“太腻歪了，原来师兄也有这样的一面，看来师兄真的很爱很爱小玖姐姐。”

“是，”他看着她，爱意和温柔藏不住，“她是我此生挚爱。”

夏昭华垂下眼眸不敢与他对视，她甚至开始唾弃自己，明明无法回报他这份爱，还要霸占着舍不得放手，这样的她比夏念君还要令人憎恶。

占梧何其敏锐，马上发现她的无奈、哀伤，还有绝望，他不能让她陷入这么多负面情绪之中，他握着她的手转移了话题，“我们明日便离开。”

她惊愕地抬起手，“去哪儿？”

“随便去哪儿都好，你不是一直想去冰天雪地看看吗，这个时节正好。”

小师妹搂着十七的脖子，头都差点摇断了。十七也歪着头蹭了蹭她的脑袋，虽然它跟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它是真心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姑娘。

“可是……”夏昭华犹豫着说，“我们回来的时间是不是太短了些？”

“我们该走了，下次你若是想来我们再回来。”

“可是……”她看着小师妹，实在不忍心离开。

“我们这次不带十七走，它留在这里陪陪我娘和小师妹。过几日师傅要去芍药谷拜访药老，他会带着小师妹同行，到时十七就跟着他们，给他们带路。”

小师妹连忙点头，对这个决定很满意，只要十七留下就好。

“那我们现在回去跟伯父伯母道别吗？”

“晚膳的时候说一声就行，他们不喜欢特意的道别。”

即将进入密林前，夏昭华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姬家，她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阿湛，我喜欢这里，喜欢伯父伯母，喜欢小师妹。”

“你什么时候想回来，随时都可以。”

“嗯。”却在他转头的瞬间露出一丝苦笑，再见了姬家。

出了密林，进入城镇，繁华的街道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阿湛，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们往北走，看看沿途的风景。”

“当初北冰莹说起冰天雪地时我就很想往，却不想如今真的可以去，也不知道当初那个骄纵的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北冰莹和亲东照，嫁给了东君扬。”

“啊？这么大的事我居然半点不知，北冰莹见东君扬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她怎么会嫁给他？”

“是我让玉衡兄瞒着你的。”

“为什么？”

他抿着唇不说话，面上浮现一丝窘迫。

她恍然大悟，“你故意不给我东君扬的消息，是怕我对他有什么想法，所以……你是在吃醋？”

他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心，咬着牙承认，“对，我就是在吃醋。”

她笑了笑说，“阿湛，三年前的和亲是迫不得已，我承认东君扬很好，他对我来说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仅此而已。如果没有遇到你，爱上你，或许我会他会生出男女之情，但这世上没有如果，不爱就是不爱。”

占梧的手止不住颤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你刚刚说你爱我？”

她不再回避这个问题，歪着头俏皮地反问，“我没有跟你说过吗？”

“没有，”他停顿了一下，话里带着浓浓的祈求，“再说一遍，小玖，再说一遍你爱我。”

她双手托住他的脸，微微踮起脚尖与他对视，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地说，“阿湛，很早很早以前，我就爱上了你，无法自拔。”

他用力地抱紧她，没有人能体会他此刻激动的心情，他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他甚至不敢奢望能从她口中听到爱这个字。他以为上次她的喜欢已经足够令他满足，此刻才发现，原来爱这个字无可取代。

“阿湛，我不知道我会爱你多久，我甚至不敢许你一生一世，但在我有生之年，我爱你。”

“没关系，这就够了，有你陪着，这就够了。”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北冰莹和东君扬到底怎么回事？”

“东照自从老国主过世之后一直处于无主之态，东照太子和东君扬都在争那个位置，双方实力相当，互相牵制，谁也不服谁。不过随着东君扬和北冰莹的联姻，再加上你五哥的全力支持，这种平衡被打破。东君扬很快要登上国主之位，东照也即将结束这场长达三年的动乱。”

“所以我在收复失地时，东照的士兵每每不会全力抵抗，一旦发现我方占据优势，他们立即不战而退。”

“不错，东照太子能在战场上消耗的有限，他必须保存实力才能跟东君扬斗下去。”

“我还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呢，结果赢的都是别人不打的战。”她有点郁郁寡欢起来。

“谁说你不厉害，北陵可是全力以赴守城，你不是把他们打得落荒而逃吗？”

“好吧，那就算有一点点厉害好了。”

“以后你就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

“为什么？”

“因为这世上最厉害的人已经是你的人。”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难道我不是吗？”

“真不要脸。”

“不要脸，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