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渊没说完，但白夜枭却是听懂了。

男子低垂着眉眼，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什么，只是周身涌动的暗色气息，让人觉得不安。

片刻，他又说到，“本王不在乎…”

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爱他，或是会不会爱他，他觉得，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他以前从来不敢奢求的。

又怎能，要求的更多呢…

风华渊不语，他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

他爱她，无论她是爱他与不爱他，他都会，永远爱着那个叫做云凉羽的女子。

在所有人都以为云凉羽会孤独一生时，有一个叫做白夜枭的人闯进了她的生命，成为了云凉羽人生中美丽的意外…

小羽儿，她是幸运的…

可是，“要是她自己走不出来呢…”

风华渊似是在跟白夜枭说，也好像在自言自语，声音淡的快要消失了一般。

如果她也是同白夜枭想的一样的话，就不会瞒着他了。

她也想给他一份，完整的爱。

白夜枭没有去接风华渊的话，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只是他身上的气息，却是又恐怖了几分。

他问道，“羽儿偶尔的失控，也是因为这个吗？”

“不…”风华渊语气淡淡的，神色几分恍然，“那似乎是一种…执念…”

因为少一魂，所以云凉羽极难控制好自己的心性。

而这心性一旦遇到了执念，就会化成魔障。

那些人的杀气，再有强大的内力作为契机，恰好就会激起云凉羽心中的魔念，那时候，杀人会变成她的本能。

若不能尽快唤回的话，很有可能就会入魔了。

“可有医治之法？”白夜枭继续问道。

风华渊闭了闭眼，吐出两个让他觉得无比沉重的字，“并无…”

泣血海棠只是压制之法，若要彻底修复神魂，恐怕得靠云凉羽自己走出心中的魔障。

只是不知那是怎样都一种执念，竟对她的影响如此之大。

之后两人再无说话，帐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与此同时，屏风后的云凉羽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昏暗的烛光下，那双清澈透凉的雪眸中有点点细碎的光折射出来。

其实她并没有睡着。

他们说的话她也全都听到了。

包括，白夜枭知道她不会爱人的事实…

他会不会以为，她在骗他啊…

当那颗冰冷的心脏爬上细细密密的心酸时，她再也忍不住骤然泪崩。

她紧紧咬住下唇，才没有让自己发出声来。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脸颊上滑落，落进散在床榻上的三千发丝之中，消失不见。

她从未感受到过，比现在更难忍的冰冷了。

就连心，也在一寸寸失去温度，变得麻木…

白夜枭不想失去云凉羽，而云凉羽，又何尝不害怕失去他呢。

只是两厢有意皆不知罢了。

……

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也不知是怎么过去的，只知道，在万籁俱寂之后，便是天明了。

云凉羽自睡梦中醒来，已是天光初升了。

她起身来到屏风外面，发现帐中无一人在。

简单的梳洗过后，她走了出去，碰到了从外面回来的夜一。

“王…羽郡主。”夜一恭敬地向云凉羽行礼。

云凉羽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抬步离开，只留下一句话，“告诉白夜枭，本郡主先回去了。”

夜一看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

总觉得今日的羽郡主，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