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非要她普渡众生，雨露均沾地把感情给所有人，这才叫真的有情，真的懂爱吗？

那样的感情，还真是廉价啊，她才不要呢。

她的感情，给白夜枭一个人就够了。

女子的眉眼越发冷漠，她此刻的神情，真不似个人类，倒是更像一个无情无欲藐视众生的神。

“你这话还真是可笑，当年本郡主征战各国，刀下饮血无数，是无数人心底的噩梦…”

“无论是几年前将你的父王挥落马下，还是将你南蛮国亲手毁成一座废墟，本郡主都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就连当年把你们逼得葬身火海，有的也只是漠然。”

“所以，本郡主到底有情还是无情，恐怕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云凉羽的话字字珠玑，每一句都是在他心上插刀子，她将他选择遗忘的耻辱生生的扒了出来，让他无时无刻不记得这个血淋淋的事实。

乾殇双手颤抖，脸色发白，他咬牙切齿的看着云凉羽，恨不得就此扑上去把她杀了，一了百了。

可他最终没有这样做，他死死的忍住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愤怒和仇恨，缓缓地露出一个扭曲到极致的笑。

“行，云凉羽，我就要看看你到底能无情到什么程度！”

乾殇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巫井，朝着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动手。”

巫井点了点头，随后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手里拐杖上的铃铛开始摇动。

“叮铃”

“叮铃”

随着铃铛振动的声音从耳畔飘过，带着丝丝内力的波动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云凉羽心底的不安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她的脸色甚至在不自觉的泛白。

那一缕隐藏在不安下的慌张还没来得及破土而出，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压抑痛苦的低吼声。

“啊！”

白夜枭突然低吼出声，他将夜一和夜七都给推了出去，一个人抱着脑袋痛苦的跪在了地上。

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扣着头顶，好似要将皮肤掐出血来才肯罢休。

黑色的玉冠被他粗鲁的动作给打掉了下来，玉冠跌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带着令人心悸的味道。

没人敢上前半步去接近现在的白夜枭，空气一时陷入了死亡一般的寂静之中。

云凉羽就在这一片寂静之中转身，将男子此刻的模样尽收眼底，她的泪毫无征兆地就落了下来。

“白夜枭！”

她嘶喊着扑过去，跪倒在男子面前，双手顺势搂上他的脖子，将他揪着自己头发的手给扒拉了下来。

此刻的白夜枭已是神志不清，在感受到有人靠近时，他下意识就要攻击，可下一秒唇上却覆上了一片柔软，生生止住了他的动作。

云凉羽双手紧紧揽住男子精壮的腰身，有透明的泪珠不断从眼角掉落下来，落在人的心口却成了冰冷的温度。

白夜枭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但周身肆虐的弑杀气息依旧不减反增。

云凉羽最终闭了闭眼，在男子松懈的一瞬间，一个手刀劈在了他的后颈。

白夜枭软下去的身体被夜一和夜七接住，云凉羽从地上站起身，目光不离地上面容就算是昏过去也仍旧痛苦的男子。

“风华渊，救他。”

又空又凉的嗓音在空中荡开，甚至盖过了巫井手中拐杖上正在摇动的铃铛声。

所有人在这一刻回过了神，风华渊慌忙跑了过来，甚至有些狼狈地跪在了白夜枭所在前方的空地上，开始给他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