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陆遥把所有家当悉数倒出来数了一遍,银票三百两,碎银子也差不多有五十两。
想不到来了一趟京城,这积蓄竟涨得这般快。
怜苏见她在数银子,好奇问道,“姑娘,这些都是你的积蓄吗?”
陆遥点点头,“是啊,数数看我有多少遗产。”
怜苏:“”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未雨绸缪到给自己算遗产的。
这时,房门出来猛烈的敲击声音,房门被打开,池生和另一个侍卫扛着两个人影进来
血气弥漫整个房间。
是宋衍!
陆遥和怜苏连忙跑过去帮忙,“怎么回事!怎么伤的这么重”
陆遥连忙给两人把脉查看伤势,墨生情况倒还好,除了皮外伤外还有些内伤。
宋衍却是腹部中刀,身上也是零星的伤口。
陆遥顾不上其他,连忙拿过药箱子翻找之前制好的止血包
“池生,我喊三二一,你来拔刀。”
“好!”
池生见陆遥脸上满是严肃,是他少见的认真。
“三二一”
刀子拔出,刹那间鲜血喷涌溅了陆遥满身,陆遥当即将止血包用上
怜苏头一次见这场景,吓得两腿发软。
侍卫连忙将她带了出去。
“小刀。”
“左手边第二个蓝色瓶子。”
“药包。”
“纱布。”
池生配合得很默契,等到把伤口包扎完后,她整个人已经累得瘫倒在床边。
“姑娘,公子怎么样了?”
池生紧张地看着,公子从方才到现在,一直如此,还流了这么多血
陆遥用袖子抹了抹脸颊上的血迹,摇了摇头,“刀伤没问题了,但是伤口有毒,我先用护心丸护住了心脉,不让毒素扩散”
“可若是段时间内没有解药”
屋子里的人脸色刷的一下苍白,“姑娘,那你快给公子解毒啊!”
“我解不了。”陆遥在床边坐下,开始给宋衍处理一下小伤口。
“怎么会”
“姑娘你医术那么高明!”
“我去找王爷去请御医”
池生说着就要冲出门外,陆遥当即喊住了他,“站住!”
池生面色苍白,陆遥叹了叹气,“这毒我曾听我娘亲提起过,是用七十七种毒草炼制而成,可毒草的先后制成顺序却能制成不同种类的毒药”
“若是不知道毒药的制成顺序,根本没办法解毒。”
陆遥每说一句话,就煽灭了他们心里的一点光。
“那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公子”
“其他人出去,池生留下。”
那几个侍卫面面相觑,脸色难看,都不愿意离开。
池生攥紧了拳头,“都出去。”
那几个侍卫这才咬紧了牙关走了出去。
那几人走后,陆遥瞥向池生,“说吧,他们昨天到底去了哪里。”
“少林寺。”
陆遥眉头紧皱,师父为什么又回去了?
“公子准备趁他们松懈时再偷偷去打探”
陆遥拿起水盆里的毛巾拧干了水,给宋衍擦拭去血迹。
“制毒的人一般不会制解药,可若是能有原本的毒药,给我些日子,兴许我能解毒。”
池生闻言,眼里闪过亮光,“我这就去少林寺!”
说着,他抬步就往外跑,又被陆遥拦了下来。
“太危险了,不能这么去。”
池生脚步一顿,转过头看向陆遥,面前的这个人,和平常相差甚远。
平日里的姑娘,活泼机灵,围着公子转,而面前的这人,却淡定沉稳得令他陌生。
“你去找严真,让他明日早上来一趟。”
池生一听,这才想起,严真会易容术。
他们几个都在少林寺露过面,这么冒然去很危险。
若是易容,行动能更方便。
“是,我这就去。”
池生走后,屋子里只剩下陆遥和躺在她床上的宋衍。
陆遥紧抿着唇,方才情况危急,她整个人都紧绷得难受,感觉,就好像娘亲去世那时,自己一身医术却无能为力
宋衍脸色苍白,身上几处刀伤更是狰狞得可怕。
陆遥将脏了的衣物放置在床下,随即用湿热的毛巾一点一点给他擦拭身子。
那一道一道狰狞的伤口落在她眼里,陆遥难以想象,刀子落在他身上时,该有多痛。
不知不觉,陆遥感觉眼睛有些酸涩,眼前的一切朦朦胧胧,眼泪一滴一滴不受控制地落下,滴在了宋衍身上。
她伸手胡乱地抹了抹眼睛,语气抽抽噎噎,“烦死了,一个大男人每次都要我救”
“这次你要是又被我治好了,那你可就又欠我救命之恩了”
“教我武功什么的作为报答肯定是不行的了”
陆遥眼泪滴滴答答,说着说着,突然感觉自己有些矫情,撇开脸不再继续看他。
这时,门外一群人匆匆赶来,“阿衍!”
是定王爷和定王妃。
定王爷还算淡定,定王妃却满脸苍白,眼眶通红,定王妃匆匆跑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床上的宋衍。
瞥见那生龙活虎的儿子此刻却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眼泪一下子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
定王爷随后才进来,将定王妃搂紧怀里安抚,“阿衍命大,会没事的,我已经让人带着我的牌子去请御医了,再等等。”
定王妃情绪才稍微平稳了些,这时两人才注意到身旁的陆遥。
她眼眶又是一红,“遥遥辛苦你了”
这次若不是府中有个陆遥会医术,只怕等不到御医来了。
定王爷端视着陆遥,目光里带着探究,随即才道,“这里有我们看着,你去换身衣裳。”
定王妃这才发现陆遥满身的血迹,一想到这些血都是宋衍的,心又是揪得疼。
陆遥换过干净的衣裳后,去到厨房看方才吩咐下去抓的药在煎了没有。
却见两个丫鬟在一边闲聊一边打闹,语气欢快,聊的竟都是这京城哪家富贵的公子哥!
那药包却放在一旁,竟是连开封都没有!
陆遥脸色刷的一下铁青一片,冷声呵斥,“你们在做什么!”
那两丫鬟本来聊得欢快,被这一声吓得整个人都快失了魂,
瞥见了是陆遥后,这才松了口气,眼里闪过不屑,不过是个寄住的客人罢了,还真将自己当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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