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伎选拔赛？”赵灵闻言，面露兴味：“是个新奇的词儿，要怎么个选拔法？”

楚聘婷此前已经了解到，昱朝的艺伎并不是一个贬义词，比之青楼女子、花魁之类的要好多了，但艺伎大都清贫，只因他们虽有满腔才华，却不愿意委身去伺候男人，出卖身子。

是以艺伎在昱朝，只是一个花瓶作用。

楚聘婷将自己的猜想同赵灵说了，赵灵点点头，道：“不错，艺伎缺钱是真的，你是想用钱买下她们？”

楚聘婷摇摇头，道：“那也太费钱了，我想的是，以重金做彩头，举办一个如花魁之夜这般的比赛，但并不是一次，而是通过十二次的比赛，层层选拔，最终选出十二名才貌双全，最受大众喜爱的人，让她们组个团体出道。”

“出道是什么意思？”

“就是……四处表演的意思。”

赵灵一听，双眼顿时放光，她惊喜道：“这个主意不错耶，楚聘婷，你这脑子是怎么长得，居然能想出这种东西，不过，这样一来，是不是要贴很多钱啊？”

“非也，”楚聘婷自信的笑了笑：“你想啊，这些男子为了自己喜欢的青楼姑娘都能一掷千金，到时候咱们推出民众投票环节，一两银子一票，还有淘汰选手复活环节，那支持这些姑娘的男子，是不是愿意为自己喜欢的姑娘花钱？”

“再者说，我打算拉我大哥作为我们这次比赛的赞助商，就是给我们出银子，我们来找评委，到时候，所有的比赛都在醉霄楼进行，那些为了观看比赛的人定然要来醉霄楼，来了酒楼不吃饭可说不过去，醉霄楼菜式新奇，味道极佳，消费一两银子还送一张选票，包二楼包厢还有最佳观赏台的位置可以选，既能吃饭，又能看节目，何乐而不为。”

赵灵越听到后面，一双眼瞪得越大，到了最后，她已经双眼放光十分崇拜的看向楚聘婷了。

“而且而且！”赵灵连忙接嘴：“这些通过选拔的姑娘还能继续表演，后续也能为醉霄楼带来生意，成为醉霄楼的招牌，或是去全国表演，不仅能博得美名，还能赚他个一大笔！是不是！”

楚聘婷见赵灵脑子转的这般快，颇为赞赏的点点头，夸道：“不错。所以我今日来找你，也是想同你商量，你在扬州待的时间久，我们从扬州开始，前期的宣传和选拔，都要仰仗你了。”

“不敢当不敢当。”赵灵连连摆手，一想到自己能参与进这么有意思的事，便兴奋的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她一刻也坐不住，起身道：“事不宜迟，聘婷，我们快去找你大哥吧！”

楚聘婷见她这副着急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笑道：“还不急于一时，我今晚回去同我哥商量细节，将比赛的流程列出来，明日我们印一些海报，叫人去宣传。”

“海报？”

“恩，就是类似于告示一类的东西。”楚聘婷解释道。心道一些现代的名词，要解释给古代人听，还真不容易。

听见楚聘婷安排的这般细致，赵灵便没再着急，她复又坐回了桌旁，倒是叫她想起另外一件事。

“聘婷，你艺考成绩如何？”

楚聘婷喝了一口茶，淡淡回道：“甲下，你呢？”

“什么？！”赵灵再一次被惊得站起身，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楚聘婷，道：“甲等？天哪楚聘婷，整个昱朝也不过十三个甲等！你才十四岁……”

她说着说着，瞧见楚聘婷那淡然的神情，不禁叹道：“不过也是，你这般的才华，也是当之无愧。我本来以为我这半吊子能考到乙中已经算得上厉害了，没想到人外人有，实在惭愧惭愧。”

楚聘婷瞧着她这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笑出声来。

两人便一个下午都窝在游船里谈天说地，楚聘婷与她说着京城里的一些趣闻，又说了自己写的菜谱，惹得赵灵惊叹不已，直嚷嚷要拜她为师。

晚间的时候，湖上响起了悠扬的乐声，楚聘婷和赵灵二人相视一眼，然后缓缓走出船舱。

千鸟湖上不知何时已经点起了灯，大大小小的灯火将整个千鸟湖照的犹如白昼，湖上的画舫更是各式各样，十分精致好看。不远处的岸边，围着的人相较于白天更胜，只听人群中忽然传出一阵哄闹，紧接着，便有一个三层楼高的画舫，自拐角处缓缓往湖中心驶来。

那个画舫统共高三层，第一层是船舱，第二层有一个大大的台子，台子四周点着漂亮的烛火，顶上挂着轻盈的纱幔，轻柔的垂在台子中央，随着微风微微浮动，第三层则是一个阁楼，阁楼用轻纱笼着，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自那画舫一出现，四周其余的画舫和游船便纷纷让道，而岸边的群众见状，欢呼声一层高过一层，若仔细去听，还能听见一些人声嘶力竭的叫着：“烟烟！烟烟！”

想来，花魁之夜开始了。

果然，片刻之后，一个浓妆艳抹穿金戴银的俗气老鸨走到画舫二楼的台子上，比了个手势示意岸边的人安静，紧接着，老鸨清了清嗓子，尖声道：“各位爷不要急，这花魁之夜马上开始，首先让我们请出今年参赛的一号选手，暗香楼的牡丹姑娘，为我们弹奏一曲……”

紧接着，便有一女子抱着一把琵琶，自纱幔之后缓缓走出，她走路一步一摇，端的是弱柳扶风，好不容易走至台子中央坐下，抱着琵琶便弹奏起了曲子，一边弹，还一边用眼神欲语还休的看向岸边的看客。

楚聘婷啧啧摇头，道：“弹得不错，就是行为做作了些。”

赵灵闻言也颇为赞同。

两人就这般看了三四个，发现她们不是弹琴便是唱歌，跳舞的都甚少，且五一不矫揉造作，看的楚聘婷颇感失望。

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掌声，紧接着，楚聘婷便听见老鸨道：“下面，有请我们去年的花魁得主，呼声最高的——蓝烟烟！”

蓝烟烟便出场了，她身着一袭大红色纱衣，柔弱的身段在纱衣下若隐若现，她一出场，周围便沸腾了。蓝烟烟朝着众人徐徐拂了拂身子，画舫上忽然乐声响起，她便就着乐声，缓缓跳起了舞蹈。

楚聘婷倒是没大看清楚蓝烟烟的相貌，却见她跳舞的身段柔软，好似一个勾人的妖精，不禁啧啧感叹道：“若是不出意外，今年这花魁定然又是蓝烟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