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辞眼睛一直盯着池颜离开的方向,直到看不到池颜的身影,她还是一直看着那边。
温与时从头到尾看也没看池颜离开的方向,他一直只盯着时音辞的背影。
他的眼底,此时此刻,只有时音辞和她背上的伤两样。
只见那伤口处,鲜血氤氲成一片红团,新鲜的血液顺着破碎的口子汩汩冒出,速度流的很慢,颜色一点点沁在衣料上,似是一朵缓缓盛开的红牡丹,亮的十分扎眼。
也是奇怪。平常针扎一下便娇气的不行,现下这么大口子,流了那么多血,这么久了,倒也不见她喊一句痛了。
真是荒唐了。
温与时看着她的背影,面无表情的道:“人都走了,还看,要不要再给你请回来看个够?”
听到背后温与时的声音,时音辞猛然从怔愣中回神。
她猛的回过头去,看着温与时,道:“不是的,我……”
“别说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温与时十分消极道。
被温与时给噎了一下,时音辞咬着唇,没有说话。
说实话,她其实最害怕温与时这样冷着一张脸了。只要温与时一拒绝和她交流,她心底便觉得十分害怕,一如现在。
在这样的情况下,时音辞心态便下意识龟缩起来。
她缓缓的蹲下身,将面颊埋在膝盖上,抬手抱住自己,像是一个受到伤害就要缩回到壳子里的小动物。
时音辞闭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却有什么发烫的液体顺着她的眼角无声溢出,又及时的被衣裳料子全盘吸收,不留一点儿痕迹。
温与时看着时音辞蜷缩成一团,心窝涩涩的疼。
他倒是能拖,可是她的伤拖不了,必须得尽快处理了。
温与时深吸了一口气,跟着蹲下身,手按住时音辞的肩头,不冷不热的开口道:“现下已经很晚了,你还想在这里蹲上半宿不成?”
时音辞吸了吸鼻子,却不和温与时说话。
她不想和温与时说话。
温与时听她的动静,心底止不住一慌,道:“你哭了?”
“才不要你管。”时音辞埋着头挪了挪脚下位置,声音闷闷的,尾音却带着浓郁的哭腔。
温与时抬手攥住她的手腕,想要将人从地上拉起来:“时音辞,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耍小孩子脾气?”
“我耍小孩子脾气?可陛下呢,陛下明明说过再也不会不理我,却还是拒绝和我说话,接下来呢?陛下是不是又要不理我,冷着我,忽视我?”时音辞甩开温与时的手,抬起头,沙哑着声音道。
她仰着头,泪珠子在她眼眶里来回滚动着,却迟迟没有砸下来。
那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直直戳在温与时的心脏,让他心底仿佛打翻了酱油铺子,五味陈杂。
也说不清是到底什么感觉,像是闷生生的痛的发涩。
“陛下总是这样,”明明温与时什么都没说,时音辞却仿佛打开了话闸子,语无伦次的道,“欺负我,不理我……”
温与时:“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