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知道蛋糕是什么!”
陆燕忽然说。
好吧,他小看古人了。
韩裳看着陆燕,不说话。
这老鸨子非要让他尴尬吗?
她就吃点亏不行?
“额……但是,我还是不明白。”
仿佛为了化解韩裳的尴尬,陆燕脸上,现出一片迷茫的神色。
古代不是上了岁数的人,一般不过生日。
上了岁数的人,做寿,那是为了乞求更绵长的寿命。
人们相信,在整数寿命生日那一天,摆酒庆祝,会给寿星公增添不少的阳寿。
但是欧阳大金生日做酒会,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讲究吗?
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这么任性。
陆燕是有些不明所以。
“不明白不要紧,我可以现在展示给你看我想怎么做。”
“这是两个蛋糕!”
“蛋糕在欧阳大金生日那天,会摆放在这两个圆桶上面。”
“而你们这里的两个姑娘,会事先躲在圆桶里。”
“我在这两个大蛋糕上面,会插上很多点燃的蜡烛,而欧阳大金,到时候会过来吹蜡烛。”
“等到欧阳大金过来吹蜡烛的时候,桶里的两位姑娘,就要站起来。”
“端着这两个大蛋糕,她们要把蛋糕盖在欧阳大金的脸上。”
“我这么说,你明白我的话么?”
看到陆燕脸上还是一脸迷惘,韩裳不得已,只好叫过来两个绿柳亭的姑娘。
然后又叫来绿柳亭的一个仆役。
他让两个姑娘先藏到圆桶里面去,又让绿柳亭的那个仆役暂代欧阳大金。
在示意仆役吹熄圆桶上面那两个蛋糕上的蜡烛的时候,韩裳忽然端起其中的一个蛋糕,扑在了那仆役的脸上。
那仆役的脸立即就花了,眉梢眼角全身花花绿绿的蛋糕,神态十分的狼狈。
陆燕看着仆役那样子,先是吃惊,继而是掩嘴偷笑。
“你是要捉弄欧阳家大少爷?”
她问。
“不,我是在为朋友庆生。”
韩裳说道。
“而且这两个蛋糕,还可以吃的,并不全是捉弄人的东西。”
韩裳从另外那个还没有损坏的蛋糕上面,用手指挖下一大块来,送进了嘴里。
他这两个蛋糕,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产品,乃是他的系统外挂里面取出来的东西。
是韩裳穿越前那个时代的奶油大蛋糕。这个时候的人,只怕还不识货。
所以他要说明一下。
而看到韩裳挖了一块蛋糕,当着她们的面开始吃,绿柳亭里面的人,也有几个过来挖着蛋糕直接吃。
这一吃之下,她们尽皆赞叹。
韩裳这蛋糕虽然看起来花花绿绿,像某类鸟屎,但味道还真不错。
陆燕原本看韩裳带来的这两个大蛋糕,油油腻腻的,她以为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这时听到下面的人都说这东西好吃,她也是学韩裳那样,用手挖了一块,放进嘴里。
嗯……,味道果然不错,真是与众不同。
“想不到韩公子竟然还有这样的手艺,竟会制作甜点。”
她是称赞说道。
韩裳没说什么。
“我拜托你们做的事情,你们能帮到我办到么?”
他只是问。
这当然是不成问题的。
韩裳要给欧阳大金来一次生日惊喜,又不用绿柳亭花费,而且韩裳还要在这里花钱。
这样的事情,陆燕怎么会说不行?
“当然能!这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
有钱人能在她这里花钱,她当然求之不得。
“我的这两个圆桶,就留在你们这里,你们可要帮我好生看管了,不要损坏它。我后面还要拿回去的。”
韩裳是特别叮嘱陆燕。
“这个自然!”
陆燕是笑着对韩裳说道。
“那就有劳了。”
韩裳说着感谢的话,退出绿柳亭。
陆燕只觉得韩裳这些有钱人真会玩,这样莫名其妙的游戏,韩裳也想得出。
欧阳大金的年纪,根本还没到应该举办寿星宴会的时候啊!
但是韩裳还是要给他操办,陆燕是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但她也没有多问,韩裳本来就是这样的浪荡子,他做的事,谁看的明白?
前面秦家的事,人们都认为他不应该干,韩裳还不是照样干了?
这有什么呢?
陆燕只把这件事,当作是普通的事情记下了。
魏忠贤派出处理苏州事件的特使周应槐,这个时候,已经到达了苏州。
周应槐乃是周应秋的兄弟,周应秋是万历年间进士,曾经官至工部侍郎。后来和东林党不和,回乡隐居。
这时候看到魏忠贤势力渐起,他又入京运作,投靠上了魏忠贤。
魏忠贤这个时候需要帮手,帮他对抗东林党,因此是把周应秋推上了高官的位置。
这时候周应秋对魏忠贤忠心耿耿,苏州秦家这件事,他当然要鼎力帮忙的了。
但是他是京官,出面掺合这件事,是不好的,所以派了这个兄弟,前来苏州打前站。
周应秋本来就是江南人,这时候他胞弟到苏州,简直就是回乡。
而且他们周家确实在苏州城,还安插得有一个兄弟,叫周应生。
因为苏州富庶,有钱的士族人家,当然会想在这里开展生意。周家也是如此。
周应生此刻就是苏州的一个富商。
家族背景如此,周应生想在苏州不富,也不行啊!
后世的人以为江南富商,都是东林党人,其实未必。
江南这么富裕的地方,只有东林党知道在这里做生意能捞金么?
其他阉党勋贵,都不知道在这里做生意来钱?
难道明朝除东林党外,其他人都愚蠢至此?
那这个时代,离灭亡也真不远了。
而若其他人也在江南经商,那不收商税,难道只是东林党一家的诉求?
其他人都是一心为公,爱国的典范?
韩裳是不信的。
说只有东林党抗拒征收江南的商税,韩裳一直认为,这就是某些人张口就来,毫无证据的言论。
因为其他人从道德品格上来说,丝毫看不出有比东林党更高尚的样子。
那么,在实际上,又怎么会有只有东林党一家,抗拒收江南商税呢?
这不合常理啊!
但是别人硬要说东林抗税,那就说吧!反正他也没准备反驳。
当然,他也知道,无论他怎么反驳,别人都不会相信的。
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就好像他们相信,有钱,明朝就不会亡一样。
但这事,真的如此吗?
未必!
有钱,没有能打的兵,有个卵用。
真正有钱的宋朝,面对异族,都是毫无还手之力。明朝有钱,就能救国,这是谁说的?
钱从来不是一个国家亡不亡的依据。
制度腐烂透顶,才是一个国家灭亡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