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怎么能休了她?”
丁浣雪被韩裳一训斥,自然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但是韩裳让她把黄杏儿给休了,她却要怎么做到这点呢?
“你就说她不孝敬公婆,自作主张,把她休了。”
“你是长辈,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古代妇人有七出之律,这七出自然就是休妻。
而不孝敬公婆,自然可以成为黄杏儿被休的原因。
更远宋代还有陆游妻唐婉,两夫妻倒是没事,但是公婆不喜欢,也同样被休了。
所以休妻其实不需要理由,只需要看谁有权力就够了。
丁浣雪现在是黄杏儿的长辈,她自然有休了黄杏儿的权力。
“你……我凡事遂了你的心愿,你事后可不就把我忘了。我为什么要替你做这件事?”
“我怎么会把你忘了?我之前早让你离了周家,搬来我这里,是你自己一直拖。”
“那是我把你忘了吗?”
两人三言两语,丁浣雪被韩裳说得没话说。
现在她是在运作周家的那些财产,所以还没脱离周家。
可韩裳确实早让她离开周家了啊!
这个她不能否认。
“你把杏儿休了之后,我再检举你妇德不淑,败坏周家财产。那时我可以邀请周家人,把你逐出周家。”
最后韩裳又对丁浣雪说道。
检举丁浣雪妇德不淑,当然不是说要让丁浣雪红杏出墙的事,让全天下都知道。
而是要让丁浣雪把周家的财产搞得混乱不堪这事,大白于天下。
那时候周家的人感觉丁浣雪不靠谱,自然就可以把丁浣雪驱逐了。
而贪婪这样的恶名,比起红杏出墙,那对于一个妇人来说,自然是轻得多的恶声,丁浣雪完全可以接受的。
不然,没有理由,丁浣雪其实也出不了周家。
无故休妻休夫,古代可是不允许的。
特别是休夫,古代女人根本没这权利。
除非家世显赫到极点。
但丁浣雪完全不符合这点。
当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丁浣雪回家后,果然就把这事闹上了官府,以黄杏儿不孝敬公婆为由,把她休了。
“家夫卧病在床多日,那黄家贱人竟是回家省亲,从来不曾在病床前面尽孝,这样没有一点人伦的媳妇,我们周家不要。”
“她既要回家,那就让她回家住个够吧!”
丁浣雪疾言厉色,振振有词,把黄杏儿说得十恶不赦。
黄杏儿家也不是小户人家,在苏州城也有些名望的。这事原也可以申辩。
像她们这样的人家,女儿怎么可以被夫家说休就休呢?
但是因为黄杏儿和韩裳早有默契,对家里也是说了此事不再申诉。
黄母刘氏也是知道个中缘由的,深怕若是因此把女儿更大的丑事掀出来,那时候对她们整个家族都是不好。
所以这事竟是比较顺利地宣判下来,周家把黄杏儿给休了。
虽然周文杰这时候还在书院,并不在苏州。但是这种事情,有家里长辈在场就可以了,何必要他亲临?
因此这事并没有弄出什么麻烦出来。
解决了黄杏儿的事,韩裳就要粉墨登场,以周应生朋友的身份,检举丁浣雪把周家的财务状况,弄得一塌糊涂的事情了。
韩裳过去,是曾经做过周应生过命的朋友的。
现在由他出面,这事当然也是可行。
韩裳由此,还能挣一个急公好义,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令名。
但是这时候事情却是又出现了一个变化,周应生在这时,竟然突然死了。
周应生原本就病重,病情也是一日甚似一日。这时候忽然死了,也不奇怪。
但是韩裳原本谋划好的计划,这个时候,却是进行不下去了。
周应生的葬礼,首先得进行。
远在外地的周文杰,这时候也是要回家奔丧。
韩裳正在懊恼周应生死得不是时候的时候,谁知这时候另外一件事情,又是爆了出来。
说是周应生的死,竟是被人下毒谋害的。
下毒人直指丁浣雪。
韩裳对这些事情,可还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但是幸好有小丫鬟迎春通风报信。
“韩少爷,韩少爷,你……你可要救救我家夫人……”
这时候韩裳还在家里闲住,小丫鬟就哭哭啼啼地跑上门来,满头大汗,神情焦急,脸色都变了。
韩裳因为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看小丫鬟的神色,都知道事情肯定不对。
他问道“事情怎么了,你怎么这么说?”
小丫鬟啼哭着说道“韩少爷,我家夫人摊上人命案了,官府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缘由,竟闯到我家府上,硬说夫人谋害了周家老爷的性命。”
“现在要捉拿她去见官!”
他这话一出,韩裳也有些懵圈了,这事是怎么整的?
但是事情紧急,他也是不暇思索了。
如果这事丁浣雪若是真被定了性,那她可从此要万劫不复了。
“走,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韩裳大喊了一声,当先往周家去了。
丁浣雪是他的女人,他当然不能让她有事。
小丫鬟原本就是来喊韩裳,向他求救的。
忽然之间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和丁浣雪都已经是六神无主。
丁浣雪走不脱,她就瞅了一个空,溜出来向韩裳告急。
当然,这也是受丁浣雪的授意。
这时看到韩裳急了,前去周家查看情况,她是心下稍安。
随后也是跟着返回周家去了。
她们女人家,遇事容易没了主意。现在有了韩裳这个主心骨,小丫鬟自然觉得,一切有了依靠。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大概女人生来就需要依靠男人的吧!
韩裳到了周家,周家门前围了一圈人,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的。
在这个国家,哪里有事情,哪里就有看热闹的群众,国人是最喜欢吃瓜的民族。
看到有几个官差在周家门里,外面却并不见丁浣雪,可能还在房里,韩裳不由得松了口气。
那官差大概只是奉命来拿人,但是丁浣雪并非是普通民妇,所以他们也不敢肆意乱来。
但是丁浣雪这样避而不见,却也不是办法,这官差等得太久,也是不耐烦了。
他口里闷声闷气地说道“犯妇也不得猖狂,你以为这样避而不见,就能够躲过这事吗?”
“今日,本捕头可是奉命来拿人的。你若一直避而不见,那本捕可是要破门而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