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舒文华如此说,王统领抗议道“舒先生,你这样可是纵容犯人串供!”
舒文华道“王统领,我们现在既已答应这事就在周家问询,那就是已经不把任何人当嫌犯了。”
“如果你们锦衣卫有确凿证据,那就直接越过我们苏州府,把犯人带走就是了,又何必多此一举,让我们苏州本府出面?”
“你们向来的作风,不就是这样吗!这次怎么这么含蓄?”
“你们这次的事情,既然让我们本府来办,那一切自然就要听我们的指挥!”
“……”
舒文华的这番话,让王统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是听出来了,舒文华这话,对他也是有深深地不满呢!
锦衣卫做事,什么时候要经过地方官府,他们不是直接动手拿人的吗?
这次却是收敛含蓄得很,竟然要求苏州知府协同办事,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锦衣卫办事,向来不是如此,这一次格外破例,难免让人怀疑。
王统领不想自己例外地破例一次,反倒起到了反效果,他一时竟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这些步骤,都是上面交代他做的。
如果是其他的官府,或者还会因此受宠若惊吧!
因为有机会参与到锦衣卫所侦办的事情中去,这可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
或许这就是被上面相中的机缘呢!
可是苏州知府和韩家有旧,而锦衣卫这次的目标,却牵扯上了韩裳。
那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值得让人思量了。
锦衣卫虽然是很多人想着贴上去的部门,但是也有很多人,对此是并不感冒的。
这一次,锦衣卫就是被苏州府给排斥了。
当然,苏州府这次敢这么跟锦衣卫硬怼,也是因为苏州府后面的人,是东林党。
否则,就算心里对锦衣卫有些意见,双方也不会这么直接开干的。
这是这次事件的深层次原因。
韩裳由此,才是进入周家,见到了丁浣雪。
本来官府拿人,若是普通的民妇,早给官府拖走了。
但周家并不是普通人家,官府也是有些束手束脚,所以丁浣雪才能等到韩裳赶到。
不然,此刻她怕是早已经被投入了苏州府的大牢里了。
对于韩裳来说,这可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古代的牢房,女人是不能进的,不然,下场凄惨。
韩裳对历史虽然不懂,但是网络可看的不少。
那些里,对古代的黑暗面,也进行了深刻的剖析。
从网络文学的描述中,古代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社会,牢房尤其黑暗。
女牢更是人间地狱。
丁浣雪这么美貌的一个小少妇,进到里面去,那能有个好吗?
幸好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韩裳,你说,这次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看到韩裳,丁浣雪就满面泪痕地扑进他的怀里,全身不受控制地发了一通抖,然后才战战兢兢地问道。
韩裳道“这事你还来问我,我正要说你呢!若不是你一直不肯离开周家,现在这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就算发生了,也牵扯不上我们。你真是迟疑误了大事。”
本来韩裳想说丁浣雪这是贪心误了大事的,可是最后却并没有说出来。
丁浣雪的小缺点,也是为了他,为了他们的将来。
而且当时他也是纵容丁浣雪这么做的。
不能没事他就觉得自己心胸开阔,尊重妇女。
有事就是丁浣雪贪心不足,败事有余。
这也太会甩锅了。
他不能这么做。
“那,这回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丁浣雪听了韩裳这番话,心里更惊。
她平常生活中,别的事情,或者能够泰然处之。
但是碰上官府,难免还是有些慌乱。
不是每个女人,都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的。
说到底,丁浣雪也不过就是一个有些身份和颜值的妇人。
其他地方,并不如何突出。
韩裳道“只怕这次的事,是特地冲着我们来的。”
他是看到秦门庆,才有的这个想法。
但是他却不知道,这次的事,终极的目标其实却是卢皋,是东林党。
他,不过是一个最后把东林党牵扯进来的跳板罢了。
其实,也就是工具人。
但是,这些深层次的问题,韩裳虽没有看透,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那个锦衣卫统领王某,不是把他和丁浣雪说成是串通好了,谋害人命吗?
这事若被坐实,那他们可就全玩完了。
“怎么……事情就冲我们来了,是有谁在特别针对我们吗?”
丁浣雪是吃吃地问。
韩裳说道“这八成是秦家针对我的阴谋,他们已经有好几次,是针对过我家的了。”
“这次也一样。”
“看他们的样子,是知道我们的事情的,而这时,周应生却正好病死了……”
“话说,周应生的死,不会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韩裳忽然发问。
这件事虽然他不相信丁浣雪会这么做,但是,真正的实情又是怎么样的呢?
韩裳也不能肯定。
丁浣雪听到韩裳这么说,她是一下推开韩裳,脸色惨白。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对周应生做了什么手脚?”
韩裳看她如此,他是说道“我这不就是随口问一问吗?并不是怀疑你!”
说着话,又想去安慰她。
丁浣雪一下又把韩裳推得更远一点,她说道“你混蛋,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我要走,自然有其他方法走,又何必害了他的性命。”
“你怎可如此诬赖我?”
“你若不相信我,从此不来理我就是,何必要这样对我说什么相信我呢?”
“假惺惺!”
丁浣雪是一连声地责骂韩裳,恨他无情无义。
“我这真是随口问一问的,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现在锦衣卫都在就这事盯着我们,我自然要确信所有的事情,都和我们无关,然后才能把这事处理好。”
韩裳是很尴尬,只能不断地为自己辩解。
“你是怕自己以后也会被我这么对待吧!所以才这么说。”
“你若信不过我,现在放弃我就是,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担忧?你也就彻底安全了。”
丁浣雪仍是不依不饶地说道。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我若是以后真被你怎么样了,也是甘之如饴,绝不会说你不该的。”
为了安抚丁浣雪,韩裳是真的有些没脸没皮了。
他这话可不是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