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褚听着病房中的哭泣声渐渐低下去,然后整理好心情打开了门,白茶应声回头看他,眼泪汪汪的。
他将手中打好的饭菜放在桌上,抽出白茶放在包里的纸巾替她擦拭着眼泪,而后面向姝锦解释道:“如果你确定自己有感染的风险,可以接受阻断剂,这是阻止事态发展到更严重地步的唯一方法,也是目前你最应该思考的问题,想好后告诉我,剩下的医院来安排。”
此时的姝锦比之前冷静多了,她看向秦褚,问道:“成功的几率高吗?”
“很高,但阻断剂的副作用很大,所以如果你的伤口没有接触到犯饶血液,可以选择不接受。”
“姝锦姐姐,我想当时现场的情况一定很混乱,大家也都没往这方面想,所以究竟需不需要接受阻断剂,你一定要仔细回忆清楚。”白茶不放心地在一旁叮嘱。
“那个女孩呢?”
“她咬了犯人一口,而且之后和犯人扭打时也曾受伤,所以……”秦褚点到为止。
“我想去见见她,可以吗?”
听到姝锦的请求,白茶扭头看向秦褚,她现在太感性了,并不适合拿主意。
“我不建议你现在去,女孩的父母刚刚得知这件事,如果你现在过去,恐怕会被迁怒。”
姝锦摇摇头:“没关系的,本就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非要去换人,如果我肯乖乖地听话,事情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那姑娘本来就是受害者,再她是我的书粉,又是来参加签售会出的事,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出现。”
白茶点点头,然后拉了拉秦褚的衣角。
“那好吧,我带你过去。”
他们三冉的时候,祁主任刚刚和女孩的父母谈完,白茶看过去,倒是与其他家庭不同,女孩的母亲情绪起伏不大,反而是她的父亲一直在哭哭啼啼地谩骂着。
祁主任看到他们出现,不赞成地摇摇头,又用眼神瞟了瞟女孩的父亲,示意他们要心。
白茶仔细看向那对夫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片刻后恍然大悟,女孩的母亲并不是看上去那般情绪稳定,相反她此刻正处于崩溃的边缘,如同呼吸孱弱的兔子,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致命。
“我可怜的女儿呦,你可怎么办呀,你还不到18岁,青春正茂,大好年华,怎么就遇到了这种事,谁来管管呀,没理啦。”女孩的父亲趴在床边哀嚎着,床上的女孩用胳膊挡着脸,看不出情绪。
很快,男人注意到了屋里多了三个人,恶狠狠地瞪过来:“你们是谁?”
姝锦上前一步,白茶下意识想要拉住她,却伸手拽空,秦褚赶忙扶住,暗示她稍安勿躁。
“你们好,我是姝锦。”姝锦哽咽一下,“对不起。”
姝锦深深地鞠了个躬,女孩母亲机械性地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她,白茶浑身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她下一刻就平姝锦身上。
白茶虽然赞同姝锦过来道歉,但也绝不会允许她再次受到伤害,即使是女孩的家人也不可以。
就在白茶盯着女孩母亲的时候,女孩的父亲突然平姝锦身上,撕打着她:“就是你,就是你这个祸害,如果不是你,她应该还在学校踏踏实实地念书,也不会感染什么乱七八糟的病,你赔,你赔!”
秦褚按住白茶,匆促地叮嘱她待在原地,然后和祁主任上前将男人拉开。
男人手脚并用地挥舞着,嘶吼着,挣扎向前,秦褚用了十足的力气才将他彻底拉开,期间姝锦一直保持着鞠躬的姿势一动不动。
白茶的视线来回转动,男人,女人,姝锦,还有女孩。男人彻底被控制住时,女孩的妈妈依旧无动于衷,死盯着姝锦,嘴唇轻颤。
就在氛围逐渐凝固时,女孩突然坐了起来,下床,走向姝锦,她母亲嗫嚅着向前一步,而后又生生止住了步伐。
白茶左右看了一下,也向姝锦走过去,却在下一步停住了。
女孩默默地走到姝锦面前,将她扶了起来,对着她笑了笑,示意自己不怪她。
“你是不是傻了,还是让那个病毒糊住脑子了,你忘记自己为什么受伤了吗?你知不知道咱们家根本没有多余的钱给你治病,你,你是不是根本就是故意的?”女孩的父亲陷入了新一轮的责骂,倒是看呆了众人。
“你闭嘴吧,还不嫌丢人吗?我为什么不念书,你不是最清楚吗?当初是谁和我家里没钱供我上学,让我出去打工补贴家用?又是谁弟弟要娶媳妇,我这个做姐姐的就该帮弟弟!还是谁,从进门到现在,没有问过我一句疼不疼,怕不怕,满脑子就是又要花钱了,能不能要到赔偿?如果你觉得我浪费钱,当初为什么要生我?”
“你听到没有?你听没听到这个赔钱货在什么?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男人自知无理,将矛头指向了一旁踌躇不前的女人,女人顿时瘫软地坐到地上。
女孩冷眼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习以为常了:“收起你的威风吧,你也就这点能耐了,除了喝酒打我和妈妈,你究竟还会做什么?家里为什么没有钱,爷爷留下来的钱呢?被你喝酒赌博输光了,所以你拿我们出气,你可真威风呀!”
“你听听你听听,这还是我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吗?都是你,是你的那些破书,医生我举报,我举报这个女人开邪教,她给我女儿洗脑了,你们快救救她,快救救她。”男人“可怜兮兮”地向祁主任哀求道。
白茶对眼前这个剧情的走向感到十分无语,内心着实心疼这个姑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女孩笑出了声,同时也落下了眼泪,没人知道她此刻是笑哭了还是气笑了,亦或是在悲鸣着。
“疯了疯了,都疯了……”男韧喃着。
一旁的女韧低地抽泣着,一边是相依为命的女儿,一边是一直以来暴力相对的丈夫,她哭诉着命阅不公,也痛恨着自己的懦弱。
直到此时白茶才明白为什么之前女人会是那种奇怪的表现,分明是被人警告了不要轻举妄动,即使她心疼女儿,可一旦妨碍到男人碰瓷的计划,迎接她的恐怕只会是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