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惊得瞠目结舌，实在想不起自己是哪个地方出了纰漏。

“下面让我来猜一猜你出现在签售会上真实的目的，也许两三年前你就找到了冲出马路的那个孩的一家，就是姝锦对吗？在那之后，姝锦和她的丈夫离了婚，你便一直在暗地里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她的每部作品，都可以熟悉地出其中每个人物的结局。”

白茶换了个姿势，微微坐直些：“为什么会这么关注她呢？也许是愧疚，也许是心疼，理由可能有很多，但是我更倾向于你害怕当初的事情暴露，对吗？”

徐遥突然放松下来，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对，你的不错，我是有些好奇，为什么他们的孩子会安然无恙地继续活着，难道那场事故中只有我受了伤吗？可我明明看到了车前的血迹。还有为什么他们会离婚，为什么警察没有发现，这其中有太多的不解，所以我一直在关注她，可以了吗？”

“当然，我们接着，一个月前你被查出了艾滋病，所以你理所当然地想到了那个黑诊所，你再次找了过去，想要个法，但那边早就人去楼空了。就在这时，你一直在关注的姝锦新书中的大师姐被写死了，所以你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同时也记恨那个冲出马路的孩，如果不是他，你不会得病，所以你要让他的母亲也尝尝这个滋味，这其中哪里有疏漏的，请补充。”

徐遥冷笑一声：“如果不是之前只在网上见过你，我都要怀疑你在我身边安装摄像头了，你的不错，这件事从一开始我就打定了主意要让姝锦感染，子债母偿，这很公平。”

“你疯了，现在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警察没有找上门，因为你当时撞得，根本就不是人。”

“你什么？”

“当时你撞得不是人，是一条狗，一条对她老公来比姝锦还重要的狗。”

“为什么我没有查出来？”

“嗯大概是因为你根本没有真心想要找到真相吧，不是吗？对你来，只要不被警察找上门就万事大吉了。”

“哈哈哈，你倒是看得通透，也就是这两年我为了一只狗，东躲西藏，担惊受怕，还得了病？”

“所以自作孽不可活，你得病是因为你自己的选择，如果当时你有勇气下车查看，或是主动报警，然后去正规医院，甚至是听从朋友们的劝阻，哪怕是那么一点的偏差，事情都不至于会发展到今这个地步，你委屈？有的是人比你更委屈，你算个什么东西？”

“可是怎么办呢？你现在生气也没有用了，我敢肯定她被感染了，所有在这条线上的人，都该死。”

“让我来给你科普一下，凡是出现如今这种情况的，都可以接受艾滋病阻断剂，所以你的阴谋根本不会得逞。拜托你用你那个白纸一样脑子在行动前做做准备，常识，这是常识！”白茶被他幸灾乐祸的语气气得站起身来。

“那又如何？要不是恰好那个医生知道我有艾滋病，你以为事情会到此结束吗？再了，阻断剂可以做到百分之百吗？我告诉你，不会的，她一定会感染，活该她陪着我……”

“啪”清脆的一声，是白茶没忍住给了他一巴掌，一旁的警察楞在原地，完全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姑娘会突然暴走。

“我告诉你，你死不足惜，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没人疼，没人爱，我原以为这世上没有人该死，现在才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活着，往后余生，愿你断子绝孙，却能子孙满堂，男盗女娼，却保百世安康。”

白茶转身要走，徐遥连忙出声：“你不是只要我你就会相信吗？”

“你让我相信一个骗子还是一个挟持犯？”

“那我换个问法，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我在谎的？是刚刚那条信息吗？”

她没有想到当时正被警察哥按着的人，竟然还有心思关注到这个细节，冷笑着回答：“从你最初那个晃动的眼神开始，我就一点也没相信过，之所以听到最后，不过是可怜你，给你一个机会罢了，然而事实证明，我真是多此一举。”

白茶摔门而去，秦褚紧随其后，警察左右看看，还是选择出了门。徐遥捂着被打痛的脸，倏地笑出了声，而后躺下，用被子蒙住了头，没有人知道此刻他在想什么，或是有没有后悔，可恨的人呐，总会有可怜之处，可是如今能够可怜他的人，也只剩他自己了吧。

“卿卿。”秦褚上前拉住疾走的白茶，她转身面对他，没有言语，无声地倾诉着自己糟糕的心情。

良久，她开口抱怨道：“烦死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用上准备了这多年的诅咒。哎，用错用错了，明知道他不会有孩的。”

秦褚笑了一下她的孩心态：“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真的是一开始吗？”

“其实不是，最初我是相信他的，但他开始时自己喜欢了姝锦很多年，后来又差点撞到姝锦的孩子，这总让我有种本末倒置的错觉。所以出去接电话时，我专门记下了他的姓名，然后挑了些重要的线索，叮嘱楚辞哥尽快查出来当年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南柯效率这么高，信息来得正是时候。”

“之后你就根据信息推断出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嗯，不过还要多谢他之前编的那个故事，否则我肯定想不到他与姝锦之间会有这种关联，你他为什么要编故事骗我们呢？”

“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编的故事与事实恰好相反？”

“嗯，然后呢？”

“可能在他心中事情就是这样的，也许是面对不了曾经的逃避，刻意杜撰了一个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些的假象吧。”

“但愿是，这样会让我觉得人性还没有那么恶心，不过他今这个行为……”

两人边边向警察哥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并肩越走越远，谈论的声音也越来越低，哥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

他从门上的玻璃中看了看依旧蒙着头的犯人，无声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