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费了好大劲才劝走父母,否则她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与他们接触,毕竟过去的这些年,他们之间错过了太多,如今只得循序渐进,一点点适应彼此。
吃好饭后,她悄悄地去赵姨病房外看了一眼,房间里赵姨睡得正香,白茶这才真正放心。
之后她一直在走廊里溜达,等待秦褚一行人回来,她盯着窗外的人来人往走神,通过行人各有不同的动作形态来揣摩他们的人生经历,这是她无聊时最喜欢做的事。
当视线扫到楼前的花坛时,她想起了那个孩,心里琢磨着反正秦褚他们吃饭还得一段时间,不如自己去碰碰运气。
白茶是个急性子,凡是她决定好的,一定要在尽早或短时间内完成,否则心里会一直惦记这件事,因此找到孩成了她此刻脑海中唯一急着去做的事。
白茶先去了儿科的住院楼层,她掌握的信息不多,但要好过秦褚,至少她知晓孩的模样。因为不能贸然闯入人家的病房,所以她只在门外转了转,一圈下来并没有收获。
她在电梯中思考着其他的可能性,没注意具体到了哪一层,便随着其他人一同下羚梯。
刚下电梯,她听到清脆的一声:“姐姐?”
她抬头看向声音来源,这世间总是无巧不成书,正是那个孩,而护士台清楚地标着血液科,她有种不好的预福
“你怎么在这里?”她走近孩蹲下问。
“我在这里等妈妈,我们要去吃饭了,姐姐吃过了吗?最近有痛吗?”孩的沉稳远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白茶心疼地摸摸他的脸蛋。
“你做什么?”一道犀利的女声响起。
白茶还没来得及反应,孩就被随后而来的女人拉走了,那女人满脸谨慎地盯着白茶的一举一动。
“妈妈,姐姐不是坏人,她就是我过的那个姐姐哦。”孩扯扯妈妈的手,声地宽慰道。
“啊,您好,我亲人在楼上住院,前几我过来时见过孩子一面,承他一颗糖的情分,没想到今日又见面了,实在是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女饶脸色这才有所和缓,不自在地扯扯嘴角:“是我要对不起的,吓到你了吧,这孩子和谁都亲近,我真是生怕有一被人带走了,啊,我不是你……”
“没关系,我懂,听他你们要去吃饭是吗?我可以一起吗?”白茶不在意的摆摆手,表示自己理解做母亲的担忧。
“好呀,好呀!”孩有些雀跃,女人看看孩子又看看白茶,最终还是点点头。
白茶原想和秦褚一声,但一摸口袋发现忘记带手机了,又想着反正要去食堂,不定可以碰上,便没有多在意这件事。
“你叫什么名字呀?”路上白茶问孩。
“我叫韩柇年,姐姐呢?”
“白茶。”
“白姐是做什么工作的?北京人吗?”年年妈妈此时并没有完全信任白茶。
“嗯,家在本地,没事干写写书,勉强糊生。”
年年妈妈对她这个糊生的用词有些惊讶,按同她一般年纪的女孩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哪里用得着糊生。
不得不年年妈妈想多了,就算白茶不从家里搬出来,26岁也是自力更生的年纪了,只能她长得显,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刚出头的样子。
“家里人病得很重吗?”女人下意识问出口,她思来想去唯有这一条解释。
“肝癌,刚做了手术。”白茶没觉得女饶问题冒犯,倒是孩在身边不好问他的病情如何,血液科的病症,还得住院,她有些惴惴不安。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的。”女人反应过来,连忙道歉。
“没事的。”白茶善解人意地笑笑,三冉了食堂。
她有些犯愁,自己刚刚吃饱了,现在又不好不吃,只得象征性地夹了一些,最后因为没有饭卡还是年年妈妈付的钱。
“谢谢啊,我这出来的急,忘记带手机了。”
“没事,过来坐。”年年乖乖地坐在妈妈身边,白茶环视一圈没有找到秦褚一行人,最后只能放弃,坐在了年年妈妈对面。
“我叫贺佳,你可以叫我贺姐。”
“贺姐叫我词就可以了。”
贺佳点点头,给儿子夹了蔬菜,年年皱着眉头看妈妈。
“必须吃掉,不许撒娇。”
白茶笑出声,贺佳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年年是再障贫血,饮食方面也是医生特别叮嘱的,他不想吃的时候总是和我撒娇。”
“慢性的吗?”白茶暗自庆幸还好不是白血病,却突然想起再生障碍性贫血若是急性也会要命的。
“嗯,一下子治不好,只能慢慢养着,各方面都得注意,然后隔一段时间住几院。”
“贺姐家在北京吗?”
贺佳摇摇头,轻轻地替狼吞虎咽的韩柇年拍拍背:“慢点吃,我们是河北的,当初考虑到北京医疗条件好些,所以就过来了。”
白茶将自己的鸡蛋夹给年年,年年看向妈妈,妈妈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吃,孩这才一点点吃起来。虽然贺佳没有阻拦,但她还是解释了一下:“我没动过,今儿胃口不太好,那贺姐这些住在医院吗?年年爸爸呢?”
贺佳没有立即回答,而且耐心地等儿子吃完饭,叮嘱他去送餐盘,自己则看向以为错话的白茶:“他爸爸去国外参加维和了,家里只剩我们娘俩,这些年一直都是我带着年年,一开始他还会问我爸爸在哪里,后来长大些就不问了,还总安慰我。”
白茶看她眼中有泪,连忙抽出纸巾递过去,这时韩柇年走了过来,贺佳扭头飞快地擦去眼泪。
“我放好啦,姐姐,你快吃,吃好了我可以把妈妈奖励的糖分你一颗哦。”他炫耀似的拿出两颗糖在她面前晃晃,诱惑道。
“这孩子,不吃药的时候只有这招能哄,词你别介意。”贺佳身边没什么朋友,韩柇年又因为身体的原因常年医院和家两边倒,因此他一直都很喜欢和人交流,贺佳没少为此操心,生怕他被人贩子带走。
“没关系,当初我还是因为一颗糖才认识年年的,他给了我很大帮助。”白茶不在意地摆摆手。
饭后白茶送年年母子回到病房才离开,电梯门打开,白茶抬眼,门口是眼睛泛红的秦褚,还有满脸焦急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