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勤被从刘氏怀里拉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母亲李茵,打了个哆嗦,重新躲入刘氏怀里。
“不必,你笨手笨脚的,别再把知勤弄疼了!我亲自来!”
刘氏让薛知勤将胳膊伸出来,将松散的布巾子解开,看到他白嫩的胳膊上一道细长血红的口子。
刘忆菡有些失望的皱着眉,伤口竟然是真的,不是临时弄了血糊弄她们。
刘氏的手滞住,捧过来仔细瞧了瞧,眼里的怒气几乎瞬间就起来了。
刘氏看了眼一脸心疼的李茵,忍着怒气,将薛知勤胳膊上的伤口小心地包起来。
从怀里将薛知勤拉出来的时候将他拉着再次细细查看,李茵见包扎好了凑过来关怀地问薛知勤疼不疼。
薛知勤见李茵过来,浑身打了个哆嗦,低着头又哭了出来,转身再次躲回刘氏怀里。
刘氏心疼地抱了抱他,眼里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
唤了嬷嬷将薛知勤带去侧屋睡觉,刘氏站起来走向李茵,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毒妇!”
“啊!”李茵被突如其来的巴掌甩的后退两步,脸颊火辣辣的疼。
刘忆菡也被婆母突然的怒火弄得有些错愕,摸不清头脑,但是被打的是李茵,她偷偷翘了下嘴角。
“母、母亲?”
李茵捂着脸,错愕地看向刘氏。
“你毒害兄嫂和妯娌性命,死不悔改,为了否认罪名竟故意划伤知勤,你怎能如此心狠,那可是你亲儿子!”
刘氏指着她,气得手都发抖。
李茵惊愕地睁大眼睛,婆母怎会知道?“母亲,您说什么呢,我怎会故意划伤知勤?知勤真的在我回来前就已伤了!”
“你竟还想狡辩!你说你早早就因知勤受伤回来,可巾子上的血却新鲜的很,那伤口更像是被锋利的簪子所伤,分明是你知我要见你,刚刚才用簪子划上的!”
刘氏未出嫁前也是有过活泼玩闹的时候,摘花扑蝶被花枝划伤过许多次,自是知道被花枝划伤的伤口长什么样!更何况她以前赴宴时曾遇上一些腌臜事儿,她见过一个姑娘被簪子划伤的伤口,与知勤身上的一模一样。
“许是,许是知勤刚刚不小心挣裂了伤口,母亲您要相信我啊!”
“呵,挣裂?你可真会找借口啊!”
刘氏怒到极致,反而平静了下来,一步一步将李茵逼到窗前,“若这伤口不是你所伤,你又如何解释知勤会看到你便害怕?早上还因你要出门依赖的紧,若不是怕极了,怎会刚才见到你就哭泣发抖话都不敢说一句?难道他会无缘无故怕你这亲母不成!”
李茵惊慌失措,不断地后退,直到身后贴上了窗纱,她慌乱地摆着手,拼命摇头,冷汗涔涔湿了后背。
“不、不是的,知勤是因为、因为伤口太疼了,对,是伤口太疼了!”
“知勤前几个月摔倒,比这伤得狠多了,可都没害怕成这样呢!”
刘忆菡甩着帕子,眼里控制不住地愉悦。
“死不悔改!知勤怎会有你这样的母亲?”
刘氏见她到现在都不认错,对她失望极了。
转过身,不愿再看李茵那张让她厌恶的脸,吩咐嬷嬷。
“你找人将她关在柴房里,好好看着!待伯文回来,让他立即来我这里,”刘氏闭了闭眼,想到李茵竟能狠心对自己亲儿子下手,终于下了决心,“写休书!”
休书!
刘忆菡和李茵双双瞪大眼,婆母竟然要写休书!
“不!不!母亲,母亲您不能让夫君休我!母亲,母亲我没有,都不是我做的,您不要让夫君休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不能写休书!她要是被休回去就全完了,父亲最重名声,定会厌急了她!李茵扑到地上,抱着刘氏的小腿,眼泪哗哗地流,抬头恳切地看着刘氏,语无伦次地求她。
刘氏闭着眼睛不语,嬷嬷和丫鬟过来将李茵拽起,架着她往外拖去。
“母亲,知勤,知勤不能没有我,我是知勤的亲生母亲,没有我谁来照顾知勤?母亲平日最疼知勤,休了我,知勤定会恨你的!”
刘氏回头狠狠剜向她,“不必你这划伤自己儿子的生母费心,知勤我会带在身边,亲自照看!”
“不!不!”
刘忆菡看着李茵被架出去,没想到会有这样结果,心里高兴又有些复杂。
李彦怀看林氏睡着了,气冲冲地来到薛府,妹妹害了自己妻子,眼睁睁妻子差点丧命却落荒而逃,到现在都没来认错看望林氏,这么久连个话都没派人给他传过!
好!既然三妹不来,他就亲自揪着她回去给妻子道歉。
李彦怀在客厅等了一盏茶时间,等的满腔怒火几乎抑制不住。
是心虚的不敢见他吗?呵!
就在李彦怀揪着下人问李茵在哪里要直接冲过去找她的时候,刘氏才姗姗来迟。
李彦怀见是刘氏过来,连忙收敛住怒气对刘氏拱手行了晚辈礼问好。
两人坐下,几句客套话互相问候,刘氏走入正题。
“李二公子刚回京,想来定是忙得很,不知今日为了何事来薛府?”
刘氏心想,伯府竟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来为李茵撑腰,看来李茵的手脚够长啊!
李彦怀总不能在三妹婆婆面前说自己是来算账的,随口扯了个慌,“彦怀从莘余县带来一些特产,今日收拾时见到几样物什,想着三妹或许会喜欢,特意来拿给三妹看看。”
果然!刘氏冷笑一声,“哦?不知什么样的物什竟让李二公子亲自带来?”
“不过一些土特产,不值一提,只是彦怀离京多年,正好借此见见三妹,叙叙旧罢了。”
“既然李二公子这么想见李茵,便直接带回伯府好好叙个够,也免得我还要派人送她,这等恶毒的女子我薛府可不敢留!”
“刘夫人也知道了今天在馥园的事?”李彦怀听着刘氏的语气有些不对,“您的意思莫不是要休了三妹?”
刘氏挑眉,“她先是因口舌之争害人性命,死不悔改,还为了脱罪故意划伤自己亲子,这等恶毒女子我薛府如何敢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