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聊到了什么高兴的事?看你们两人笑得这般灿烂?”
崔老夫人与长公主落了座,看见我与大夫人房氏还站在原处,还有说有笑,便打趣道。
大夫人房氏听了老夫人这么一问,便又笑了,牵着我走到了过去,说:“郡主正跟我说颜儿那丫头呢。前段时间总听颜儿提起郡主,对郡主甚是好奇,今日见了,方觉得,郡主果然是个妙人。”
一提起崔颜,老夫人神色里竟也多了几分喜色,说:“嘿,颜儿那丫头惯会调皮,可没见她能好好夸夸谁的。看来她是真觉着郡主好。”
我心里不禁苦笑:那是以前以前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崔颜现在可不会理我的了。
长公主接了话,说:“她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老夫人,你们就别这般夸她了,省得她回去了给我上房揭瓦。”
虽说这里有一半的真话,但是所起的逗乐效果也是不错的。早已经来到的在座的各府上我叫不出名号的女眷们纷纷应和着笑了。可能这笑也有一些认可的意味在里面,毕竟我以前真的“声名在外”。
我像是羞涩得无地自容,便躲到长公主后面“藏”起来了。
大夫人房氏便又说:“颜儿那丫头老说我们这些个大人们,说话惯是没得趣味的,郡主不防去找找颜儿,与那些个小姐们耍?省得在这里听我们唠嗑觉得无趣?”
正合我意,我总得好好去找崔颜说道说道,何故让她连与我“共处一室”都不愿了?
我看了看长公主与崔老夫人,得了允许,便起身告辞,到后院的花厅去找崔颜去了。
方出了后厅,便在回廊的拐角处撞见了一个身穿白袍的身影。是他?
我仔细看了看身上的银丝罗绣衫是否平整,再摸了摸耳坠是否歪斜,便像是刚巧经过般徐步走过去。
“崔......”还没待我打了招呼,那人已是转过了身来。
“是你!”我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惊讶得喊了出来,恨不得赶紧拎起裙摆就走。
齐王斜睨了我一眼,目光落在了我的鞋子和裙摆上,尤有深意地说:“郡主这般打招呼的方式甚是新鲜,像是故意认错了人,来与我套近乎?”
我不禁翻了一下白眼,腹诽道:那小说里可没有写到这齐王还是个这般自恋嘴欠的角色!
但是,毕竟受过齐王的帮助,该保持的礼貌,我还是要保持的。
“齐王说笑了,我并无此意。”
他看我紧咬牙关,更是来了兴致了,说:“莫不是郡主你真的把我认错成了别的人?”
我呵呵两声,道:“并没有,只是经过,只是经过。”
他却还是不依不饶,“我刚才好像听到郡主说,崔......”他故意提高最后一字的音量。
我见那长廊边上有人要走来,便急忙上前,踮起脚,用手帕盖住他的嘴。“你别乱说!”眼里带着警告地看着他。
他扯了扯我捂在他嘴边的帕子,眼里满是戏谑,示意我松手。
我发现自己与他此时的动作确实有些诡异,便忙收手站好,轻声说道:“齐王莫要胡说。我先告退了。”
齐王那厮,轻轻拍了拍身上刚才被我不小心蹭到的衣物,俯身靠近我耳边,学着我的语气,轻声说:“刚才在门口处,我可是见到了......崔~扬?”
我感觉自己脸上的热气从两颊晕到了耳后,像是掩藏了许久的秘密被人如此轻易窥破般窘迫,一时不知如何组织词句来掩饰。
见我脸红耳赤地呆住了,我的眼里应是没有藏好惊慌和羞涩。
齐王突然两手抓紧了我的手臂,力气大到让我觉得生痛。
我想要挣扎开来,珍珠也想上前来帮我,可是珍珠被他的护卫制止了,而我也没能挣脱他的双手。
他强制我对上他的眼睛,只见他眼里有不明的沧桑和恨意,却也很是奇怪地看到了一丝的期盼和渴望。
他的话,不再是刚才的嬉皮笑脸般的打趣戏谑,而是带着尖刀般的冷意。他说:“你百般的心狠,千般的无情,就真是这般地喜欢他?”
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是他突然的变化让我瞬间觉得身体冰凉。他这是怎么了?
我慢慢找回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手上的痛感让我有些难以忍受,嘴巴像是不受神经控制,说了一句,“你弄疼我了。”
这句话,也让我有些惊讶,我竟对着他说出了这般的亲昵的话来?
好像是因为我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的眼里突然变得有一点点的慌张,像是刚刚意识到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
他松开了双手,转过身去,站到了一边,背影看起来竟有些落寞。
我突然想起小说里他的经历和结局,不免有些同情。尽管刚才他的行为真的吓了我一跳,但是看他的样子应是把我错认成了其他的人。
冲着他曾帮过我,此时我也应该安慰一下他。“你没事吧?”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正当以为他要一个人冷静一下,我打算走时,他便又转过了身来。他的脸上又挂上了刚才那般戏谑的笑,说:“你还真是不经开玩笑,看你刚才被吓得,像是真做了什么心狠无情的亏心事,丢了魂似的。”
我就说,我此时与他没有什么交集,哪会有什么仇怨使他说我“百般心狠千般无情”的。原来这死孩子又在捉弄我。
我习惯性地一个抬脚前踢,直接踹在了他的小腿上,直把他痛得倒坐在地上。
“让你拿姑奶奶开玩笑,刚才你那般用力抓我,现在还痛着呢。让你也来感受感受什么叫做痛!”
说完,不理他在那里龇牙咧嘴的,瞪了他那拦着珍珠的护卫一眼,拉着珍珠走了。
才没走出几步路,便看见一身鹅黄色绣花罗裙的崔颜领着一位身穿白色镶丝清羽绣裙的女子穿过前厅门,走了过来。
她先是看见了我,眼里有些惊讶但又有些不屑地转开了眼,便又看见了刚刚站起来的齐王。
只见她拎起裙摆,小跑了过去,笑眯眯的地抓住齐王的手,很是欢喜地说:“表哥,听二哥说你已经到了,我找了你许久,原来你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