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那天,寻安随便带了些衣物便奔赴横店。
第一天举行开机仪式,当天晚上寻安住进了剧组安排的房间,房间挺简陋,勉强能满足生活洗漱。
但比她租的房子好了太多,至少地板上没有一条条年久失修的裂缝,水管里放出的水清澈透明,不是因为生锈的水管放出来是浑浊带着些许铁锈的黄水。
她出去晃了一圈,没看见贺飞卿,罗淼他们,只有一些工作人员住。
武侠戏打斗必不可少,所以又对他们进行了简单的武术指导和培养。
第一幕是男主和女主还有女二小时候的事,由小戏骨们演。
女主明勤拥有一个美好快乐的童年,家庭幸福,父母恩爱。
男主吴至鸣被一个宫中老太监吴全收养,被秘密地安排在宫外进行严酷地武艺训练。
次年女二也被吴全收养,送到秘密别院和吴至鸣一同训练和洗脑。
吴至鸣和吴到来在鞭子下成长。
三个人的命运在冥冥之中纠缠。
第二幕就是长大后的戏份了。
一开场,寻安饰演的吴到来,红衣黑斗篷在雨夜杀人,滚烫的鲜血溅射在她脸上,她却眼都没眨,眼中满是狠厉与冷漠。
“一个活口不留!”寻安声音不大,却在淅沥的雨声中格外清晰。
与此同时,贺飞卿饰演的明勤满是惊慌的在父母的庇护下左躲右闪。
寻安对三人围追堵截,滴血的剑尖对着三人,不语一言,仿佛只是一个杀人机器。
“咔。”导演喊道,一幕结束。
各位的助理给自家的明星擦头、保暖。
烨城的秋天气温有些低,寻安全身都是水,风一吹,激的她打了一个冷颤,后又孤零零地站在一旁盯着剧本。
寻安听到胡由走过去对贺飞卿他们说:“辛苦了,演的很不错!”
她轻轻地用余光看了眼胡由,暗自期待他能给自己一些建议,可胡由径直地从她面前走过,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唉!
贺飞卿却走过来,笑着说,“你果然演的很不错呢,加油啊。”
寻安:“谢……谢谢。”
她想贺小姐果真是人美心善。
第二幕有打戏,工作人员一边给寻安吊威亚,武指老师在旁边给她讲解动作。
第二幕。
场记一打板,寻安立马进入了状态。
“呸!”明父重重地朝寻安唾了一口,“吴全的走狗,我不会让你伤害我妻女的。”寻安嘴角扯了一个笑容,轻描淡写地说,“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语毕,刀光剑影,顷刻间胜负已分。
寻安腹部和背部被勒得发疼,她被威压吊上去的时候,看着远处的地面,庆幸自己并不恐高,但被悬在空中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一阵战栗。
明父临死前眼中满是绝望地望着妻女,倒在了血泊中。
寻安手起刀落,明勤母亲连一声喊叫都没有就了无生息。
贺飞卿满脸泪水,惊恐被对至亲离去的痛苦取代,扑在了母亲的尸体上。
寻安剑一侧锋,欲杀之,不料剑被一把骨扇弹飞。
黑衣黑纱笼面的男子手持玉骨扇翩然降至。
“你们都下去。”寻安见来人,便下了命令。
“你来干什么?”寻安拾起被打落的剑,一边审视剑身,头也不抬的问。
罗淼扮演的吴至鸣看着地上狼狈的贺飞卿,对寻安说,“放了她。”
“为什么?”寻安表情不变,只有语调略带疑惑。
“她对我有恩。”
“何时?我怎不知?”寻安蹲下身,看着地上的贺飞卿,而贺飞卿同样死死地盯着她。
“相识你之前。”罗淼走过去把贺飞卿扶起来。
寻安随即起身,看着俩人依偎的姿势,“你对她有情?”她的眼神从冷漠转变成了紧张。
“没有。”罗淼声音不带起伏。
“好。”寻安听了她的话,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老师那儿……”罗淼临走前有些犹豫。
“我会处理。”寻安淡淡道。
“多谢。”说完,他带着贺飞卿走了。
“谢我就把你自己给我。”寻安说完这句羞耻的台词,心中感叹女二的爱可真是热烈而奔放。
罗淼听到这句话脚步都没顿一下就带着贺飞卿走了。
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后,她拿着剑做出刺向原本装好血包的地方,顿时红色液体直流,她大喊,“黑衣人劫走了明家千金!东南方向,给我追!”
“咔!”胡由喊完,寻安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辛苦了,大家吃饭休息一会儿吧!”副导演喊道。
长衣裹身,湿淋淋地令寻安很不舒服,假长发贴合在胸前,贺飞卿和罗淼等人有助理给他们拿饭,寻安瞧了瞧发饭处挤满了人,再想可能晚点就吃不成饭,只得顶着这身行头挤进人群拿盒饭。
吃饭时间就算休息,饭刚下喉便又开工。
化妆师花了几分钟给寻安补妆。
洒水车又把寻安淋了一遍。
第三幕,吴到来为吴至鸣放掉明勤,吴到来向吴全负荆请罪。
寻安敲了敲房门,“进来吧。”里面传来尖细又苍老的声音。
吴全的扮演者是一个老戏骨,话剧演员出身,在演艺行业摸爬滚打十多年,演技受大众认可。
大家都有些担心寻安这样一个新人能否接得住戏,尤其是胡由由于他侄女的事憋了一口气,正像想找机会拿寻安出口气,奈何前面几场寻安挑不出毛病,这一次,他觉得机会来了。
“老师,”寻安整个人失去了在外面的冷漠和孤傲,现在只剩服从和低眉顺眼。
没等寻安把话说完,吴全坐着喝了一口茶,苍老的脸在摇曳的烛光中显得阴森可怖,“明家小姐被人劫走了?”
“是,一个黑衣人,武功高深莫测。”寻安微微侧身,把受伤处无意地展示出来。
“到来,你真当我老糊涂了?”吴全淡淡道。
寻安一听,立马“咚”的一声跪了下去,声音大的让周围的人都吸了一口气,语气紧张地说:“老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这句台词说的急切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