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茵血红着脸,低头不敢看尉迟觉阅。
他倒是完全若无其事的样子,“先去吃饭,再送你去起航。”
“嗯。”她轻声同意。
“真乖。”尉迟觉阅拍拍她的头,喜欢她听话的乖顺模样。
看着他朝餐厅走去,沈文茵忍不住窃喜,手摸了摸他拍过的地方。
发丝上好似还残留他的余温,让她流连不舍。
“愣住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尉迟觉阅发现她没跟上,回头叫她。
“好,马上。”沈文茵赶紧跑了过去。
吃饭的时候,尉迟见她脸还红着,想了想说:“你的身材很不错,没必要自卑的。”
听见他这么说,沈文茵脸上的潮红不但没缓解,反而更红了。
所以他是看见了?还觉得很不错?
她以为他只喜欢孟清梦那样高挑纤细的女人,大部分男人应该都这样吧。
“你不觉得我又矮又胖?”沈文茵有些想哭。
上次在体验屋的时候,检测结果竟然还建议她减肥!
她每天就是工作工作,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胖出标准了。
“你觉得自己胖吗?”尉迟好笑地问。
她摇摇头,从小到大也没人说过她胖啊。
“你们那机器对女生不和谐,标准这么苛刻。”她略带抱怨地说。
“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当时就在场,你的体重还挺标准的呀。”
“孟清梦告诉我的,我该减肥,减体脂。”她又听不懂德语,他又只顾自己玩手机,全靠孟清梦翻译。
“她说的?”尉迟蹙眉,“听我的,你这样已经很好了。”
该胖的胖,该瘦的瘦,不过这句他没说。
“嗯。”只要他觉得好,她就不忧心了。
他刚才的意思是不是表示虽然他当时在玩手机,还是关注了她的。
“傻笑什么,快吃。”尉迟觉阅已经吃饱了放下筷子。
沈文茵还没进公司,就接到房东的电话,开口就把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还让她赔钱,立马搬走。
“怎么了?”尉迟觉阅开着酒店给他的车子。
他回来一事没人知道,想到家里的老太太,也不急着回家,就先住在外面。
“讨债的到楼道闹事又乱涂乱画,房东说邻居找他投诉了,他们都担心受牵连,一定要让房东赶我走。”
沈文茵垂着脑袋,把房子弄成这样她也觉得很对不起房东。
“你妹妹人呢?欠了钱就跑路,把烂摊子丢给你吗?”尉迟觉阅没想到她有个这么不负责任的妹妹。
“她在公司上班。”
“现在还上什么班,叫她回来把这些破事烂事,还有屋子里的垃圾都处理掉。”
“她电话关机了。”沈文茵闷闷不乐,不愿多说。
他那么好,她不想把自己家里的那些事拿来烦扰他。
尉迟觉阅见她心情不好就没再说什么,驱车直达起航集团。
沈文茵一见到沈文青就把她拉到一边直接问:“你欠了多少钱?”
她眼神一改往日温和,变得特别严厉,冷冷盯着沈文青,让她觉得不寒而栗。
“关你什么事。”沈文青有些倔强地说。
“不关我的事吗?家里都那样了,你不该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解释,不就是欠了几万块钱吗?我会还的,不用你管。”
沈文青余光瞥了瞥旁边的人,觉得有些丢脸,低声警告,“够了,上班的地方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些。”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有地方住,也饿不死,不用你这个名义上的姐姐假好心。”说完她就忙碌地不理她。
看着眼前的女人,浓妆艳抹,贴身连衣短裙几乎都包不住了,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个来投靠她的青青。
沈文茵没想到短短时日,她变了那么多。
裴沐起远远就看到她们姐妹在争吵,见她孤零零地杵在原地,便把人拉进自己的办公室里。
“好了,别难过了。”裴沐起抱住了她。
沈文茵伏在裴沐起肩头,就看到办公桌后面的陆风,以及靠着桌沿与他说话的尉迟。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是离开了几天而已……”沈文茵话语里充满了无力感。
“你与她生活了才多久?怎么知道她本性如何?”
裴沐起想了想又说,“其实我觉得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根本不需要自责。说句心里话,你别介意。”
“嗯。”
“她过来饶城的那天,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这个小姑娘心机深,明知我和陆风的关系,还撩拨他,还骗我陆风欺负她,你说她本性有多好?”
“她竟然还骗你?”沈文茵有些震惊,不过还能理解。
当时她看出青青对陆风太过亲近还警告过她,没想到她根本不知悔改。
“对不起,你是因为我才决定让她留在公司实习的吧?”为此陆风还有一段时间不进公司了。
她感觉地出来,应该是为了特地避开青青。
“也不全是。”
“不全是?”沈文茵不懂。
“你记得吗?是她帮你把人事提交的简历给我挑选,而那些简历里面根本没有助理的人选,我还以为是你的意思,后来一问才发现你根本没看过那些简历。”
“嗯,人事给我时说过有两个助理人选的。”沈文茵恍然大悟,“你是说青青把简历偷偷藏起来了?”
“不管事实如何,我只是想告诉你,她那么大的人了,有能力也有责任为自己的任何一个选择负责。”
“而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对于裴沐起来说,沈文茵和沈文青一对比,亲疏立见,她不在意沈文青有多坏,却很心疼茵子,不希望她把沈文青变坏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沐沐。”沈文茵压抑许久的情绪突然崩溃,呜咽哭了起来。
妈妈去世后,爸爸对她很少关心,她早就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着,直到遇见沐沐和阿己他们,她才慢慢学会打开自己。
裴沐起知道她的出租屋不能住了,就邀她去帝华豪庭,“我那里很多空房间。”
“这样不好,我还是另外再找房子吧。”沈文茵觉得自己已经给她添了很多麻烦。
“我说好就好,你来陪我住嘛。”裴沐起还撒娇起来了。
见她仍在犹豫,陆风突然插了一句,“小起知道你担心青青,那天晚上都没睡,第二天一早就去警局报案,忙前忙后,她真的很在意你。”
“嗯呐。”裴沐起使劲点头,眼里放光。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样决定了,晚上我们就去帮你搬家。”裴沐起转头看向陆风和尉迟,“你们要来帮忙,一个也不许跑。”
“沐沐。”沈文茵扯了扯她的手,不好意思麻烦他们,尤其是尉迟觉阅。
见两个小女人聊得起劲,陆风和尉迟觉阅便出去了。
两人闲来无事,到了会所,看见赵封尘正一个人坐在吧台喝闷酒。
陆风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刚要出声,赵封尘就转过头来,看到他的脸时有一瞬间的紧张。
“干什么?做贼啦?”尉迟觉阅眼神锐利,好笑地推了推他。
“没有,你突然被拍一下也会吓到吧。”赵封尘故作轻松地说。
陆风瞥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尉迟觉阅,“我看你好像挺紧张沈小姐。”
听说尉迟紧张一个女人,赵封尘也看了过去,一脸的八卦。
“别乱说,我就是看她可怜。”尉迟觉阅要了一杯酒。
“我能问一下你说的沈小姐是沈文茵吗?”赵封尘问陆风,后者没否认。
他见过沈文茵几次,看得出来她对尉迟有意思,“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看对眼了。”
“看你个头,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尉迟觉阅不认为两人有到那一步。
赵封尘耸耸肩,不在意他的话。
喝了一会儿酒,赵封尘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他问的人是陆风。
“是不是他勾引人家老婆,有男人找他算账?”尉迟觉阅说完自己都笑了出来。
陆风样貌长得好看,皮肤比女人还白嫩,就是普通的面无表情,一个眼神都能把女人的魂给勾了去。
有次偶然遇到一个女人,第一眼就迷上了他,非要回家跟老公离婚,莫名其妙的男人哪里愿意答应,拿了把菜刀找上门要找陆风算账。
事情闹得不小,还惊动了街道和居委,派了调解人员,给那男人做了近一个礼拜的思想工作才了结。
陆风嫌麻烦,就开始蓄胡子留头发,故意打扮得很邋遢。
“滚!”陆风给他了一个凌厉的眼刀子。
“是一个男人,看起来阴鸷狠辣,不像好惹的那种。”赵封尘仔细回想,“那天突然来会所里面问你的情况,我没说。”
他一说阴鸷狠辣,陆风就想到了何西飞。
何西飞要调查他是想干什么?
难道那天在洗浴中心他看到了他和小起?还是知道小起给警方提供线索,要来寻她麻烦?又或者陶有闻跟他说了什么。
一时间,陆风也不确定何西飞调查自己的目的,不过考虑到小起的安危,这件事他要好好想一想。
“是不是长着一副阴沟鼻,腮骨横长的男人?下次见到了能避就避,这个人手上沾过血,不要招惹了。”陆风警告赵封尘。
“沾过血?你什么时候跟那种人有过节了?”尉迟浓眉皱了皱,忽而又变得非常感兴趣。
“说来话长。”
“那就慢慢说啊,反正有的是时间,快说来听听。”
只是喝酒好像有点乏味,听故事权当解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