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的抽回手,小声地说,“容易,你正经点,老师快来了,坐好。”
我端正的坐着,把左手压在右手下边,这样就能避免他无意间碰到吧。
一整天我尽量表现得和平时一样,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我收拾着书本,准备回去换个纱布。
刚拿起书包,容树催促着容易和我,“快走吧。”
容易拉着我的手,沉着脸并不走,容树见他这样,无奈的摇摇头,就拉着张芊芊说他们先走了。
都快出教室门了还能看到张芊芊那张惊愕的小脸红扑扑的。
我转过头,我猜想着容易兴许是想和我单独走,我扯了扯手,装作不经意的说,“他们走了,我们也有吧。”
但是容易并没有放手,还是死死的抓住我的手,有些疼,我忍着,笑着对容易说,“干嘛不走啊,人都走完了。”
说着准备去背书包,容易一把拉过我,抱住了我,撞在他的胸膛,胸腔都撞疼了。
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没人了,你疼的话,你就哭出来。”
我一时语塞,他是怎么发现的。
“你一整天都装着,你不知道越是表现得随意,越让人在意吗?手是不是受伤了,我握着你的手你虽然很注意自己的情绪,但是你会下意识的躲,虽然一瞬间,但是骗不了人。你一定是手疼。”容易慢慢的说,放慢了语调。
这个少年,总是能第一时间看出来,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慢慢的卷起袖子,漏出被纱布包裹着的手。
怎么说呢,干脆说是我切菜不小心切到手了吧。
“你别和我说是切菜切了的,我不信。”
这个人,连我刚想好的说辞都猜到了?我舔了舔嘴,“有些口渴,容易,走,我请你喝饮料。”
“乔叶!我在问你的手!”容易带着些恼意,声音都大了些。
我无知道怎么说,只好解开纱布,漏出被烟蒂烫伤的手,由于只是简单的处理,已经有些发炎,有些脓水粘着纱布,扯下来有些疼。
我咬咬牙,故作镇定的把纱布扔一边,“也不是很严重,就是……”
“他又打你了是不是?”容易握紧了拳头,身体轻微的发颤,“乔叶,你为什么总是不知道反抗,你为什么不知道打开门跑,你跑到我这里来啊!我带你走好不好,我们不要在这里了,我带你回我家好不好!?”
容易带着哭腔,抱紧我,我能感受到他的愤怒,或许我真的是他心尖上的人吧。
我顺着他的背,安抚着哭泣的容易,“没事了,已经不疼了,容易,在等几个月,在等几个月我们就永远的离开这个地方,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好不好?”
容易抬头盯着我的脸,望着他满脸的泪痕,这个少年,第一次哭的像个孩子,我抚摸着他的俊脸,“容易,我突然发现一件事。”
容易被我的话吸引,“什么事。”
“你哭起来好丑。”我一本正经的说。
容易顿住了,“你才是没个正形,乔叶,不能有下次了,你要学着依赖别人,知道吗,你要第一时间想到我。”
我点点头,亲了容易一口,第一次主动亲吻,我有些不好意思。
浅浅的接触了一下就放开了,容易却扣住我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好一会才放开,我红着脸,“快回去吧,都没人了。”
容易点点头,“不过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说着容易就拉着我出了教室。
诊所门口,我有些手足无措,“你说的就是这里?”
看着门口金闪闪的便民诊所几个字,我有些惊讶,这里什么时候开了一家诊所。
“是啊,你以为去哪里?”容易一把牵过我的右手,就把我往四楼带。
“甄启,你快给她看看,这个严不严重?”容易冲着门里的人就唤着。
房里的人出来,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和容易并不像,有些冷艳的帅。
“没大没小,小舅舅不会叫?”他一把扯下眼镜,盯着我的伤口,捂着嘴惊呼,“你干的?你抽烟了?你也忍心?你是恶魔吗?”
这个人,不是近视戴什么眼镜……
他抬头,一张俊脸呈现在众人面前,一些护士眼里都冒出了星星,这个男人也太帅了吧。
容易一把拍在他的肩头,“说什么呢,不是我,你就说你能不能处理,不能我就走了。”
那个人扯了扯袖口,“我好歹也是海城大学的博士,你居然让我处理伤口,这个我这儿的护士就能处理了。”
容易并没有回话就准备拉着我走,还没回过神的我就被另一个人拉住了,“好啦好啦,怕你了还不成,我给她处理一下。”
“你记得戴手套,别碰到她了。还有,你轻点。”容易还想说什么,可是那个人已经进屋了。
不一会儿就全副武装的出来了,我有些惊讶,上个药而已,这阵仗感觉做大手术一样。
“你别紧张,我只是怕我心上人觉得我不干净了,我得好好裹起来。”那个人穿着防护服,我都不知道他什么表情。
我在心里嘀咕,那刚刚你还拉我袖子了呢。
“要是疼你就掐容易吧,他皮痒。”容易在旁边不敢还嘴,只是很紧张的盯着他,并时不时的对他说,“你轻点儿!”
我很想告诉容树,他舅舅已经很轻了。
“小兔崽子,你别念了,弄得我这做过心脏手术的人都紧张了。”我一笑,说实话,我都能感觉到他舅舅有些紧张了。
“怪我咯,谁让你不在大城市呆着,非得追着别人跑,请假半年帮别人找女儿,结果人家不领情,说找到了,就回去了。我看啊,她就是忽悠你,不愿跟你待一个地方才忽悠你说找到了。你还得可怜兮兮的在这里待半年。”容易吐槽着甄启。
甄启并不理会,“那正好,我在这儿守着你这小崽子呗,不然你妈能舍得她的宝贝儿子在这里?”
甄启给我包扎好后给了容易一大袋东西,又嘱咐了容易怎样换药。
我有些尴尬,这个事情,和我说不是更好吗?
甄启看着我打趣,“你一只手怎么包扎啊,听容易说你就是自己简单处理了一下,才发炎了的,以后你就让他给你换药。”
说着他写了一张纸,一串数字,后面是他的名字,甄启,原来是这个启。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要是伤口还有什么问题,你就给我打电话。”
容易拉着我就往外走,“这个不用你费心了,我知道。”
我道过谢就和容易一起出了门,回到家天已经有些黑了。
那个男人并不在家,我也懒得去过问。
拿出手机,把容易小舅舅的电话存起来,想了半天,还是在姓名那里,填上了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