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容易把我扶到了病床上,把床调到合适的位置,替我盖好被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容家的事,我感觉我对容易越来越冷淡了。
发现这个情况后,我自己都吃了一惊,原本我以为我不会这样的。
我想过,就算容老太太当年真的为了一个官职,迫害过我的父亲,但是容易事无辜的,我并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对他有看法。
但是事实却结实的打了我一巴掌,我真的做不到不去在乎。
“你们都先离开吧,最近你们也累坏了吧,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做呢。”我看了眼窗外透过的阳光,原本被宫越关上的窗户,不知道是谁打开了,粉色的窗帘被风吹得一飘一飘的。
陆非兄妹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可能也是想让我自己静会儿,他们表示晚上干妈会带晚饭过来。
他们离开后,我看了一眼满是心事的容易,“你应该也有急事吧,你不用管我,宫越在这儿呢!”
容易看我这样说,他原本就有些皱的眉头拧得更深了,“可是,我担心……”
我拢了拢头发,微微一笑,“宫越在你还担心什么,再说了,晚点儿,干妈也会来,那么多人轮流照顾我,你就先回去休息休息,把你手头的事情处理好。”
容易说不过我,他的手机响了,他并没有马上接起来,而是拉过我的手,顺势拥住了我,“那我一会儿让阿树来看看你。”
容树……听到这个名字我顿了一下,已经大半年没见过的容树,会来见我吗?无所谓了,我现在只想静静的呆一会儿。
容易离开后,宫越起身关上了房门。随后又坐到了沙发上,难得的拿起了水果刀,仔细地削着苹果。
“管家已经找到了沈君的妈妈,你要不要……”他把削好的苹果放到我的手上,看到我盯着腿发呆,他叹口气,“想哭的话,我不介意把肩膀借给你。”
抬眸,眼前这个少年或许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以外,和我最亲近的人了吧。
眼里忍不住蕴了雾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哭了,我都是一个成年人了,还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宫越咬了一口苹果,突然拥住了我,突然的靠近让我猝不及防,不知道要怎么做的我一下子呆在了那里,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没关系,这里没有旁人,哭出来就好了,亲爱的,别怕,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这话听着怎么这样熟悉,突然让我哭,我反而忘记了哭。
“你这话很熟悉,很像我之前看的那部小说的台词……”我理了理情绪,“突然靠过来就吓我一跳,我还怎么哭的出来。”
“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在想,你到底是和其他女孩子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惹得容易要到那个小镇去找你。后来知道了你这些年的经历,我是有些可怜你的。”他停了一下,“现在,我真的不希望你和别的女孩子不同了,无论哪一次,你都能很快的接收结果。”
“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疼。”他还是拥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听到了他轻轻的吸了吸鼻涕。
他这样抱着我,说不出的别扭,试探着开口,“你……是不是哭了……”
不太确定,有可能是吹了空调的缘故,我盖着被子倒是觉得还挺舒适的。
宫越好一会儿才放开我,“你可能真的是小说看多了,我一会儿就去找管家,正好薛亦想来看看你,我就拜托他帮我照顾一下你。”
看着面前这个眼眶有些泛红的人,我没忍住,有些人就是嘴硬,“好啦,你要不先去忙吧,反正你也说了薛亦一会儿就来了,你还没吃饭吧,先去吃点东西吧。”
宫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那我让他给你带点粥过来,你也没吃不是。对了,要不要给安排个看护……”
宫越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和他一起抬头,只见薛亦站在门外,一手抱着花,一手拿着保温盒。
身后还跟着个穿西装戴墨镜的男子。
“要什么看护啊,正好爷最近有空,要不我委屈下,帮你照顾你姐姐?”他走到了床边,看到了那盆茉莉花,不悦地皱了皱眉。
他勾勾手指,那个男人就走了进来,“爷,有什么吩咐。”
他指了指盆栽,“把这个带出去扔了,这哪个不长心的人送的,这不是让人膈应吗!?”
戴墨镜的男子小心的端起了那株茉莉花,薛亦看他那谨慎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眉头,“我让你扔了它,你这样子护着,不知道的……”
薛亦话还没说完,就被宫越堵住了话,“行了行了,扔了就行了。”
说着他冲那个戴墨镜的人挥挥手,那个人就抱着花离开了,顺手带上了门。
“我要去黎东镇看看,你帮我照顾下我姐。我爷爷已经让管家派人过来了,你就看着她就行。”宫越对薛亦勾勾手指,薛亦就凑了过去。
宫越放低了声音,“我怕她想不开,你知道的,女孩子遭遇这种事情,心灵都很脆弱的。”
薛亦听了还转头看了我一眼,忙点了点头。
我有些无奈,哪有人就在你旁边说悄悄话的,看着这两个人咬耳朵的样子,不忍打破,只好假装看窗外。
薛亦拍了拍胸脯,“兄弟,有我在,你放一百个心,我办事你还不清楚,保证事无巨细!”
他的声音很大,让人不得不转头去看他。
薛亦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我说宫越,你姐姐现在这个样子,我估摸着容家那个老太太肯定是瞧不上了,要不你考虑考虑我上次说的……哎哟,你打我干嘛。”
他的话还没说完,宫越就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以为我稀罕他容家?当年谁不知道他容家对我宫家做的那些事情,要不是看在……”
宫越话说了一半,“算了,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你帮我看着我姐。有事儿电话联系。”
看着带着情绪离开的宫越,我低着头,盯着床单上蓝色的格子发呆,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的,就模糊了双眼。
眼前伸出一只手,纤细修长,近得能看见他食指上一道浅浅的疤痕。
双手扶住我的脸,用力迫使我抬起了头,透过水雾,那张俊美的脸越凑越近,最后停在了我耳边,“你想的没错,就是因为你和容易那段自以为是的感情,害你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因为处处顾及你,宫家才不敢行动,畏首畏尾,让人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