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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螣蛇想了想,最后抬起头,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愿意。”

沈留胭没说话,宽大的袖摆一挥,原本站在原地的海螣蛇就消失不见,她回头甩下一句:“早日归宗”就走了。

留下一船呆若木鸡的弟子。

“刚刚的那个漂亮姐姐是谁啊你?”祁杳见沈留胭已经走了,就低下头准备回去调养自己被沈留胭的威压引得暴乱的灵力,就听见自己身边的一个小胖子说了这么一句。

祁杳:“……”

“你懂什么,那是无极仙宗的十一长老,是我们师祖级别的人,你们这些小孩子不要乱说。”一旁一个身上到处是伤但好像无没有知觉一样的迎新弟子说:“我们十一长老,那是这天下顶顶的强者,岂是你们这些小毛头能逞一时口舌之快的人?”

“她真的那般优秀吗?”小胖子顿时好奇心大盛,“那她是什么修为?”

“嘘,不可说,说了恐怕会动摇你们的道心!”那弟子说:“长老的修为,是你们想都不敢想的。”

“这长老看起来那么厉害,为什么不帮我们对付那条大蛇呢?”另外一个弟子问。

“那条海螣蛇是一只修为接近元婴期中期的妖修,若不是十一长老,我们被人家一尾巴就轰成渣了,还能让你在这里耍嘴皮子么?”祁杳闻言,淡淡地开口:“她不过是放出来一点儿威压,都能叫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从而爆体,你说她厉不厉害?”

别人不知道沈留胭的实力,被教做人的祁杳,曾经的司渊魔尊还不知道吗?他尚且以自己现在结丹期的修为在对抗,若是普普通通的筑基期,他一定会当场死亡。

好在沈留胭只是试探他一下,并没有真的要治他于死地的想法,不然现在全场唯一一具尸体就是他老人家。

刚刚重生归来,他可不想新鲜空气都没有吸上几口,就被沈留胭再给送去投胎。

他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没有再管其他人。

“这个人我怎么没见过?”有人窃窃私语。

要在平时,估计没有什么人会在意,但是这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不仅长相上乘,气质出尘,那冷冰冰绷起来的小脸儿以及看起来都颇具贵族气息的很难不让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啊,我记得是人间修真十大家族之一的祁家家主祁耀天的独子祁杳,对外声称只有炼气期巅峰的实力,实则已经是筑基期修士了,据说一直都很崇拜无极仙宗的十一长老清夕尊上,所以拒绝了缥缈宗、灵一山等等仙宗的邀请,跟着咱们上了无极仙宗。”有个人顺势接了话茬,“据说他今年虚岁八岁!”

“这么年轻的筑基期修士?我的天哪!”

人群中很配合地传来了惊呼,在这边演讲的这个人很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极品单一变异天灵根,你们就说牛不牛?”

“为什么你知道这么多?”有人问他。

“因为我来自人间的天鹰阁,没有我们查不到的消息!”

“哇!好厉害!”

祁杳耳聪目明,修为又高,基本上在这个船上,只要他愿意,就能听到他们说的所有话,但是他并没有顾及,而是盘腿而坐,开始修复自己的识海。

沈留胭确实下手有分寸,但是也把他逼得够呛,若是他再稍微弱势一些,估计要被这个女人一通好整,但是他这个人,向来倔强,宁可承受巨大压力,也不愿意弯折自己的脊背和腰杆,宁可被逼的吐血,他也不想就那么认输。

好在他坚持下来了。

一切都被他承受下来了。

祁杳的神识在识海里转了一圈,又绕去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金丹,发现沈留胭留下的不过是一些无足轻重也不会危及灵力和金丹的伤,他的心稍微放松了些。

他打算将自己的神识退出来,服用几颗丹药治疗,却在一瞬间发觉了自己识海的不对劲,他探过神识,下一秒,一个闪着亮光的符咒出现在他的眼前。

祁杳深谙符咒之术,立刻就认出了那是一枚避雷符。

祁杳:“……”这个沈留胭果然是她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无极仙宗的人都道貌岸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刚刚是谁说他崇拜这个女人的?是谁?

给人避雷符不能好好给吗?非得把自己整得就像一个大魔头教训弟子一样,简直可恶。

他果然最讨厌无极仙宗,果然最讨厌沈留胭。

祁杳咬牙切齿地盯着那枚避雷符,带着当世大能强大能量的符咒让此刻的祁杳恨得牙痒痒,要不是害怕自己现在这个“弱鸡”身体会被雷劫劈的他妈都不认识,他会毫不犹豫把这破符咒扔在地上,然后再狠狠地踩上几脚。

要不是因为沈留胭身上有他过去身死重生然后身体里多出来一个金丹的秘密,他这辈子都不想和这个长得漂亮却没有人情味的女人有一点儿瓜葛。

要问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沈留胭,还得从他成为魔尊司渊以后说起。

那女人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天天上乌道涯找他打架,每次都下狠手,虽然不至于把他打死,反而帮助他修行,但是她天天来打架,搞得他连沾花惹草的时间都没有。

整个魔界都知道,他和沈留胭有仇。

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他和沈留胭有仇。

有人猜测沈留胭是因为和他有段露水情缘,结果他把人抛弃了,害得沈留胭,堂堂无极仙宗十一长老,祖师辈的人,整个修真界第一美人,整个修真界最厉害的年轻人,天天追着他打。

还有人说他之所以成为魔尊,是因为偷偷捉了沈留胭双修,夺了她近百年的修为,更有人说,沈留胭看上了一个魔头,故意去乌道涯撩司渊等等等等的一干风流韵事。

全天下都知道无极仙宗和他有仇。

当年他们的大长老三长老五长老……等等十几个长老包括新任掌门把他围在乌道涯,用那副他当了负心汉的吃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后来传出去,就成了司渊魔尊强抢无极仙宗的女修,长老们忍不住了才追着司渊打了三天三夜,倒了十座宫殿。

实际上,这些人来欺负他简直是丧尽天良毫无理由。

双方打了个昏天黑地,事后他们这些混球就扔下一句“看你不爽”走了。

差点儿没让他郁闷死。

所以……

最讨厌无极仙宗不接受反驳,最讨厌沈留胭不接受反驳。

那些个说自己崇拜沈留胭的,说自己逼着人家和他没羞没臊双修的,还有说沈留胭看上她的,全都特么瞎。

无极仙宗那群牲口,全都是几百年来他最讨厌的人。

因为他是一个善良的大魔头就欺负他,无极仙宗的人,最是让人讨厌。

所以看到沈留胭留下来的那枚避雷符,他一时间什么“道貌岸然”,什么“沽名钓誉”,什么“收买人心”,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全部想起来,在心里把沈留胭黑了个彻底。

都是一群什么牲口,呸!

绕是心里把沈留胭和无极仙宗骂了个底朝天,上下五千年连带着一起问候了个遍,但是为了自己即将到来的雷劫和自己的小命,还是没骨气地收下了,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要问候一下这枚符咒,要把它抡在地上先扭一扭再踩一踩。

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冒险。

花孔雀司渊魔尊“哼”了一声,身上原本产生的那种血脉偾张的感觉是那道避雷符打入体内的造成的,所以实际上他只是受了些小伤,给自己喂了一枚丹药,他才有时间回顾自己短短几天的遭遇。

原来人的一生还可以这般大起大落。

祁杳意识飘远了些,这些年来打打杀杀的日子突然过去了,他居然有些不太适应。

自己现在只是小小的结丹期修士,和以前的自己简直是天壤之别,修为没有了,以前暗藏在自己身边的杀机也没有了,一下子从高压状态解脱,他才知道,原来的自己竟然是那么担惊受怕地活着。

是的,担惊受怕。

漫长的修行之路,他一路上能走到司渊魔尊,成为魔界至尊这一地位,其实最开始只是想活着。

后来把简单的活着变成了不受欺负地活着,再然后是有尊严地活着,然后是有意义地活着。

下一步是怎么活着,他还没有想好,就已经被人绞杀了。

报仇什么的他也想过,但是现在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全盛时期的他可以杀了那些人,现在的他不行。

全盛时期的他可以和他们叫板,现在不行。

他知道修真界有些人不磊落不光明,但是没有想到居然可以那么不光明不磊落。

那个天剑宗宗主闻潮苑,大概只是一个棋子,他也许只是被人利用,最让人值得提防的,是那个真正杀了闻潮苑儿子闻恒的人,那个人把尸体丢到乌道涯,故意诬陷给他,激起他们之间的矛盾。

也许他混迹在那些来讨伐他的那些修士里,在他不备之时让他全然落败。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阴谋诡计在有些时候可是坑人的利器。

祁杳隐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感觉似乎要把他压垮,让人没办法呼吸。

他的金丹,他的重生,沈留胭,都让他忧心,都让他觉得迷雾重重。

他摸了摸自己的丹田处,识海里蛰伏的那枚避雷符,蕴含了强大的力量,几乎可以为他挡下十五道雷。

沈留胭那个女人图什么?

船上的人对于她来说,不过是蝼蚁,即便是出手帮助,也不一定是送这么贵的礼物。

十五道雷,那是多么吸引人的东西。

和祁杳这样的修炼变态不一样,要知道一个修士的雷劫,即使到达结丹期,也会是八道,十二道,最多也就十八道,而祁杳清楚地知道,他的雷劫,会成倍累加,二十八道,三十二道都是寻常事,如果他运气不太好,也许会因为自己灵魂的强度产生变故。

所以避免十五道雷的馈赠对于先现在的祁杳来说还是很珍贵的。

但是……

即使这样,也不能改变他对于沈留胭这个疯女人的讨厌。

祁杳忿忿不平地躺倒在床上。

现在他还只是一个结丹期的小渣渣(魔尊的自卑),再讨厌沈留胭,也还需要借着沈留胭的力量,也需要依靠她。

他闭上眼睛,没多久,眼前不知怎的就出现了一片竹林。

他怔愣了一下,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听见竹林深处传来声响。

他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朝前走,朝着竹林深处走去,然后他就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影影绰绰,在竹林深处舞剑。

那是一个女子。

剑花十分漂亮,剑法也很精妙,舞剑的那只手白皙细长,骨节分明,煞是好看,她手腕灵活,身姿飘逸曼妙,侧脸的弧度很是好看,但是无论如何他没有办法看清楚她的正脸。

也许是他走路的声音惊扰了她,她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身来。

祁杳以为看到了她的正脸就能看清楚她是谁,结果直到她走近,他依然看不清她的脸。

可是明明看不清楚她的脸,他心底依然闪过了“她真的很好看”的念头,还不待他怀疑,他的手就被面前看不清楚脸的女子拉住了。

他本来想甩开,但是那双漂亮的手拉住他的时候,他的心里闪过了那么一刹那的心安,仿佛那双手不是抓住了他的手,而是抓住了他的心,温柔中带着宁静,让他刚才还浮躁的心安静下来。

“怎么才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女子开口说话,声音很是轻盈平静,带着不疾不徐,如同清风明月一般让人觉得格外舒服。

她说话间带起淡淡的桂花香味,不浓不淡,很是清甜,能够看出来眼前女子的细致。

祁杳像局外人又像局内人,看着眼前的女子,反手也抓住了女子细嫩白皙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缓缓说道:“怎么会遇到麻烦,只是路上碰见了一些东西,觉得你一定喜欢,就带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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