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胭：“小小年纪，自尊心还挺强的，暮微微，你需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才能在偌大修真界立足。”

木维维：“……”

“像往树上睡觉，以后不许了，厢房你可以随意使用，攀在树上是会让人笑话的。”沈留胭叮嘱他，“明日就是拜师大典，到时候我会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长老首徒，大师兄要有大师兄的样子，不要成天没有正行，作为大师兄，你以后免不了代表我和其他长老见面交际，所以你礼貌一些总归是好的，虽然你是妖修，但是无极仙宗从来都没有不能收妖修做徒弟规定，等以后熟悉了，你和五师兄多交往交往，他肯定比我更懂你们妖族的修炼方式，你可记住了？”

“大弟子？”木维维眼底光彩跳动，“师尊……大弟子选一个妖物，真的……没有关系么？”

沈留胭看着他，突然像是冰雪消融一样笑了，她说：“我知道你会产生自卑情绪，但是你需要记住，你和其他人都是一样的，无论如何，你的背后是我。大弟子不算什么，等我们老一辈以后退下去，你还会是清夕峰大长老，没什么可奇怪的。我不大在意外人的眼光，不然也不会收你为徒。”

“比我优秀，比我还要有天赋的妖多了去了，为什么你只选我？”木维维嘴唇轻轻颤抖了一下，“你到底图我什么？”

沈留胭愣了一下。

“你这么想？”沈留胭问他。

“不图我什么，为什么这天下人都想争的大弟子之位，你就这么给我了？”木维维说：“我承认我现在的实力确实不好，天赋也没有兰家的那个兰弋阳好，我家世看起来也一般凑活，你怎么就看上我了？”

“啧，”沈留胭说：“先开始见了你，原本是想杀了你，但是后来我觉得你着实有趣，便想着收你做徒弟，却没有想到居然给你带来了这般情绪。”

“若是我没有出现在虚空之海，你也许连我是谁都不一定知道对么？”木维维小心翼翼地问：“也就是说，你不图我的鳞片鲜血指甲还有眼睛骨头？”

沈留胭：“……”

“我看起来很穷么？”沈留胭挥挥衣袖，很是高傲地说道：“一条小小的海螣蛇，即使再过珍贵，还没有珍贵到要让我收你为徒才能对你有所图谋呢！”

“我是混血，”木维维说：“我父君可是妖界至尊星耀妖龙，我母亲是海螣蛇里的贵族品种妖颜万花蛇，我生来就有龙鳞龙骨，身为一条拥有尊贵血统的蛇，我以为你……”

沈留胭这才仔细要探测他的真身。

“居然真的是啊，那你还谦虚自己出身一般，”沈留胭青葱般白皙的手捏着下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木维维一番之后，才说道：“不过微微啊，我觉得以后你不听话了，可以把你送去给四师姐帮忙，比如四师姐要炼制四海潮生丹的时候，可以从你身上取一片鳞片，练霜华丹的时候可以抽你一管血，啧，物尽其用，捡了个大宝贝回来了！”

木维维一个冷颤。

“我觉得我可以专心修炼，毕竟我那么热爱修炼。”木维维忍不住幻化出了一半真身，完全是被沈留胭吓的。

沈留胭满意地勾了勾唇。

“行了，你先进来，我给你加固一圈封印，让你的妖气不至于溢散出来伤到灵力低微的同门。”沈留胭逗他逗够了，朝木维维勾勾手指，示意他进屋。

清夕峰又名“温柔乡”，原因是未经允许擅闯者会陷入迷阵，梦到自己平生最想要的东西，最想见的人，最想挽回的事情，沉浸在这个阵法里，不会要人性命，还能让你见到平生见不到的东西，再加上沈留胭在清夕峰设的阵法是没有带着杀意的，于是经常就有修炼遇到瓶颈期或者心智不坚定，又或者是心情不好失恋了的无极仙宗已经其他门派的弟子来她山脚下或者半山腰蹭阵法磨炼心智。

不是他们夸张，而是作为灵阵大师，沈留胭的很多阵法都是独一无二的，包括这个“温柔乡”，既不伤人也不会留下什么心魔，待在里面还能淬炼心智，简直是现实版的游戏副本，除了没有怪兽，满足了一切需要清修的弟子的愿望。

沈留胭从来都没有驱散过他们，所以在山脚下，山腰上蹭阵法的人从本门派的弟子到临近门派的弟子，再到其他门派闻讯而来，要不是明离给她想了个每逢初一十五开放阵法供他们修行的主意，她清夕峰就不叫清夕峰了，就要叫做人头峰了。

所以这两天虽然不是初一十五，但是由于山下还是有弟子，沈留胭这才格外担心木维维释放出来的妖气会干扰到其他人的修行。

就像互不相容的两种气体，在一起会产生隔阂一样，妖气对于高阶修士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低阶修士来说，若是不好好防护，可能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好在近千年来六界虽然四下有些龌龊，但是表面功夫做的很好，妖族，魔族等等也不会轻易地伤害人族，对于妖气魔气的收敛这方面做的也很不错，除了像木维维这样元婴期还不会收敛妖气的榆木脑袋，大多数妖和魔除了使用法力，基本上不会放出妖气和魔气来。

沈留胭急着给木维维加固封印，让他的妖气收敛住，其实是希望山下那些实力不济的弟子呢能不收到伤害。

一个元婴期的妖修，释放出来的妖气也对于刚入门不久和实力不太好的弟子来说是致命的，就像修真界修士门释放出来的威压一样，给人压力，从每一个毛孔入侵低阶修士的大脑已经识海，伤害的程度可想而知。

在木维维这个阶段，释放出来的妖气，也就是威压，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沈留胭摇摇头，走进房间，顺便给她的三生殿加固了一圈灵阵守护，保证连一点儿声音都透不出去，一点儿气息都漏不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