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美了。难怪纣王就算丢了江山,也不后悔跟她在一起。仙狐妲己,后世有诗赞云:
世常有商纣王,宇内何觅苏娘娘?
炮烙feel儿倍爽,人间从此锅贴香。
苏妲己轻启朱唇,悠悠的说:
“对我来说,节目太暴力了。我并不喜欢那种令人血脉贲张的东西。也许别人喜欢,但我不。我喜欢的节奏是,开头缓慢,中间平稳,高潮处倏地绝尘而去。以这种标准,很抱歉,您的节目还达不到。而且我喜欢,煎着吃。”说完,用讲究的丝手帕擦了擦口角的涎。
“那么您是不打算给他过了?”我问。
“不,给他过。因为除了煎,我还喜欢吃回锅肉。我要再看他死一次。”说着,眼神放光。
我心想,娘们够毒的。
“那好,我宣布本场晋级选手是,股市恶侠,张……从……阳!”我喊麦的能力,还挺强。
张从阳,激动的在台又跑又跳,庆祝他的胜利。评委席也炸了锅。
这是一期成功的节目。
第二天早,我醒过来,只记得莫名其妙在另外一个剧组客串了一回主持人。之后什么时候散的场,怎么回的家,全都记不得了。但是手机有条短信,提醒我一笔款项到账,标明是劳务费,足有一万块钱。相当于我两个月的工资。看到它,我腾的从床坐起来,快乐的想大叫几声。我终于可以买几件衣服,吃几天好吃的了。
因为头一天出外景加夜班的缘故,第二天可以晚到班。于是下午我才到的公司。看见《夤夜死亡访谈》栏目的副导演在,我便主动走过去攀谈。谈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之后,我说,昨晚客串一下主持人,想不到给了这么多钱。他听了之后,反问我说:
“有这事?不会吧,我怎么不知道?”我说,不能吧。他说:
“不对,不对。我们没给过你什么钱,肯定是别人打给你的。你再核实一下看。”
我有点懵,想不到谁还会给我打一万块劳务费。到后来,我放弃了这种思索的努力。心想:管他呢,有钱赚就赚得了。
下了班,我直奔次跟童桦倩吃饭的地方。我这人既忠诚又怀旧,这体现在吃的方面,就是,我非得把一家餐厅或一道菜,吃得腻歪的不行,才会停手。而在那之前,我会盯住它一直吃下去。
我点了一个辣嘴鸭头,和一盘熘肝尖。因为想吃鸭头,又不想被人看见满嘴满手油污的狼狈吃相,所以也没约童桦倩。我吃的饱饱的,又喝了一瓶啤酒。酒足饭饱之后,有一种罪恶感。为了不让这种罪恶感从心底浮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打扰我。我开始跟夜赛跑,我去商场里逛,在每个热闹的地方驻足。直到疲惫得什么都不愿意去想的时候,才挪步回家。
这时候,又到凌晨了。同昨晚一样,路没什么人。
一辆面包车从我身后驶来,拼命按着喇叭。我站下回头看。那车在我身旁停下来,从车窗里探出一个脑袋,是昨晚那个催我台的场务。
“嗐,金老师。你怎么在这溜达啊。快跟我走吧,马就开始了。”
我说:“怎么,去哪啊?”
他说:“《夤夜死亡访谈》之特别节目——谁是最强死法,的录制现场啊!你忘了吗?”
“啊,还来?”
“那肯定啊!还得至少两场呢。昨天劳务费收到了吧?待会有空给我写个收据呢,我得报销呢。”
我说:“奥,是你们给的啊!那今天下午我问李导,他还说不是剧组给的呢!”
“他忙懵了吧。管他呢,他不管钱。走吧。车。”
我了车,那车猛的拐弯,留给街道一绺绺尾烟。
到了直播现场,我发现规模比昨天更大了一些。增加了观众席,涌进来足有一两千观众。我想,这是我露脸的机会啊!说不定可以借此机会,扬名立万呢!
化妆老师把我拉过去,给我了妆。导演开始喊,各部门注意,1,2,3,action!
我走了舞台,探照灯打在我身,我的眼前一片热烈的白色,我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我还得装出在跟每一位观众的眼睛对视的样子。说起来,什么钱都挺难挣的,至少比吃辣嘴鸭头时候难。这话,要是给我老婆听到,她肯定要骂我了。她会说:“对你来说,什么不难?捡钱难不难?还得弯腰呢!”
我开始说开场白了,我说:“电视机前和现场的好朋友们,这里是《谁是最强死法》的节目录制现场。经过昨天选手们的激烈角逐,第一个进入决赛圈的选手已经产生,他就是张从阳!ladysandgentlemen,热烈的掌声,走起!”现场群众热情度和饱满度都挺高,我等他们欢呼完毕,继续说,“先请张从阳先生一边落坐。”张从阳笨拙的摆了摆手,向等待区的座位走去。
“那么我们开始预赛第二场的选拔。按照老规矩,我先介绍一下。今天的评委嘉宾,他们是,辽北第一狠人范德彪。”
“老铁们,好!”范德彪站起来,转身向观众席打招呼。
“春秋食神易牙!”
易牙伸出细长的胳膊,头也不扭的,向后面摆了摆手。
“最后一名嘉宾,我最最喜欢的,苏妲己娘娘!”
“大家好哦,比心哦。”苏妲己站起来,向前后左右的人群挥着手,比着心。
“介绍完评委嘉宾,我们来介绍一下今天的选手。三羊奶粉前任总经理,夏冬德先生。”灯光迅速移向被绑在电椅的夏先生,他瞪大血红的眼睛,被堵的嘴里呜呜的发出声音,但是不会有人听到他说的是什么。我继续解说,“夏先生在担任三羊奶粉公司总经理的三年半时间内,一直向奶粉中添加可至小儿肾结石的三聚氰胺,不,应该说是他坚持在三聚氰胺中添加奶粉!他所销售的奶粉致使数十万婴幼儿患病,并且留下终身无法治愈的后遗症。今天他来参加节目,就是要海选一个痛苦但体面的死法。”
“让他快点死!”“用火刑!”“我要砍死他!”台下的群众激动的喊着。
我向他们挥挥手,示意安静一些。我说:“大家放心,我们肯定有能满足他的办法。大家稍安勿躁。那么第二个参赛选手,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抢劫杀人,连续作案十三起,背负人命官司十八个的,悍匪,周克明先生。大家掌声有请。”灯光打在身量颀长,穿燕尾服,梳着苍蝇落去都会滑倒的油亮大背头,的周克明先生的身,只见他十分礼貌的向观众鞠躬致意。仿佛即将开始一场由他指挥的音乐会。
“第三位参赛选手,是,咦?怎么没他的名字,哦,找到了。他是……”我翻到名字之后,差点吓尿了,因为他的名字是金元宝。
也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