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大叔听我这么说，先是一愣，转而大笑起来。旁边的几个人也都跟着笑起来。笑完了，他说：

“好几年了，没见过这么耿直的BOY了。一个这么楞的，是我。不瞒你说，我再成为本会教主之前，也是迪克牛仔啊！”

我说，是吗？这倒没想到。

“年轻时候不激进，是没激情。岁数大了，还激进，那就是笑话。战斗的范迪克，常以世界秩序捍卫者自居，可神知道，他们背地里做着什么勾当！这话不是竞争对手恶语中伤，只是平心之语。”

我说，哦。

这时，童桦倩挽住我的胳膊，还轻摇着说，不如你就加入三石会吧。

我哪受得了这种引诱呢！据说有个哲学家这么说，什么都能抵抗，除了诱惑！

我心里本就没有迷信什么，心里此时立刻摇摆起来。可是我总还有点理智，于是我问：

“怕我没有本身驾驭贵会法器，也没有能力身居高位。”

“这不要紧。而且……”教主回答的倒也痛快，“并蒂金手指已经认你为主人，若你拒绝，除非你死。否则本会法器就会一直跟随着你。不信你看，你右手的食指。”

我伸出右手食指，果然那根手指已经发生了生理的变化。虽然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但是明显觉得跟身体的其他部分不一样。再看盒子里的那个金手指，光泽暗淡，并隐隐发出了腐臭味。教主从盒子里拿出那根金手指，说，这已经没用了。说着，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教主说：

“你也不用着急回复我。只要保持一个对本会公平的态度，不至于抵触就可以了。”

我说，那肯定没问题。

我们离开三石会总部，一路我讲话很少。童桦倩看我这样，说：

“我知道你想什么？”

我说，是吗？

“你肯定认为我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她说中了我的看法，对她，我现在心里充满矛盾。我支吾说，没有。

“是呀，你应该怕我。如果一个人能力很小，那么他办不成什么好事也做不成坏事。但是这并不说明他就心地善良。如果一个人能力很大，那么他就可以完成他所想的任何事。但是这也不代表他就一定很坏。能力始终改变不了人心啊！”

“嗯，你说的对。能力强大的人受人敬畏，也受人憎恨。这大概是一种仇富心理。”我说。

分手的时候，我看见童桦倩眼泪在眼圈直转。但我什么话也没说，我知道我们从此便渐行渐远了。我喜欢她，但我无法掌控她。

她终于在转角处，在窄窄的街的那一头，冲我喊：

“我恨你。你这个软弱的人！”

第二天我甚至没有去班。阳光透过窗照在我的脸。我睁开眼睛看着挂着几条灰线的天花板。回想我在这个世界里，我所处的位置。“我不再是受人摆布的人了吧。”我心想，同时伸出我右手食指。“这可是一根金手指呀，可以按照我的心情，给我带巨大的财富。我干嘛不肆意一番呢！任性一下又怎么样呢？难道我非得又穷又坚守吗？”想到这里，我从床一个骨碌起了床。

这是一个温暖晴朗的春日早晨。在这个早晨，我决定成为世界首富，成为左右别人命运的强人。我要钱，我要女人，我要所有人怕我，爱我。

我决定：干！

在接下来不到一星期的时间，周一我从一手股票，2200块钱起家。周三我加了百倍杠杆，周五我所持有的股票先跌100倍，再涨100倍，来回震荡100次。我的财富变成了**亿。富可敌国不足以形容我的财富，国不敌我还差不多吧。

我所带来的灾难远胜于张从阳那次。区别只是那次他玩的是大盘指数，而我只玩了一只股票。那几天我每天做的是查询银行账户余额，和站在我的窗台前，看对面楼的人跳楼。跳楼这件事，我发现每个人的表现不一样。有的人，一早就了天台，直到中午也下不了决心。有的，则去就往下跳。有的，爱加塞。有的，还见不得人加塞。往往在跳楼之前，加塞和反加塞的人还要干一仗。有的时候，还把警察招来，结果耽误了跳楼大事。有的，能拎得清孰轻孰重，就推开纠缠自己同是跳楼的人，在警察逮捕自己之前，猛地冲出天台，自由落体30几层楼后摔成肉泥。有的，十分刚烈，非要在跳楼前争个有理没理来。有的则表现出是非成败转头空的尽头。有的，全家送行。有的孤苦伶仃。有的长歌当哭。有的长哭当歌。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后来我也看腻歪了这种节目。心理原有的那一点点同情和自责也消失不见了，在我心底逐渐产生了这种认识：赔不起还要赌，赌输了还要死，这种人死了算了。有什么可同情的？难道你的世界里，只有钱这一个字吗？

此时，我完全忘记了我没钱时候的心情了。我变了，变得毫无违和之感。看样子，还是那句话说得实在：屁股决定脑袋。人在不同身份和状态之下，所想所虑的，竟是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