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即使再隐瞒也无济于事。
顾砚白从烟盒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没有点燃,冷硬的唇轻轻颤动,“说吧,为什么要装自闭症?”
一阵阵风从窗外吹进来,迎着脸,散落四周。
女孩低着头,手指扣着自己的手心,直到抠出血印子来也没停止,她的眼睛里有晶莹的泪花,顺着柔美的脸部轮廓往下滑,一颗一颗砸在地上,接连不断,像拧不紧的水龙头。
她压抑着哭声,哽在喉中压抑又悲痛。
“别哭,说话。”顾砚白刚才去拿了一盒纸巾,蹲在她身前,揉了一团纸巾就往她脸上糊,眉心紧紧拧着。
女孩“咿咿呀呀...”就是说不出话来。
情绪激动,哭红了眼,脸上满是泪水,哭的不能自已。
直到她伸出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摇头,顾砚白才知道,她不会说话是真的。
可为什么要装自闭症,还有,深深为什么会大半夜的拿手术刀起来,不像梦游,更像是要杀生。
林长安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几乎贴着自己的顾砚白,因为是第一次在床上睁开眼有个男人,她紧张,一紧张,心跳就会控制不住的加速。
他的睡姿很没有安全感,长腿缩短了一半,侧着身双手交叠放至胸前。
皮肤如玉,倒不是纯粹的白,更像是桃白色,近乎透明。睫毛很长,比女孩子的还要长,是一张如果不看面具遮挡部分赏心悦目的脸呢。
她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伸出手指在他的面具上画圈,心里想着,面具下面,到底是怎样一张脸呢?排除了激素脸,疤痕脸,应该难看不到哪去吧。
就在这时,林长安的手机响了。
顾砚白睁开了双眸,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我不能摸吗?”干嘛这种眼神?
“行。”他低笑,搂着她的腰,让她换了个上面的姿势摸个够。
“我电话来了,一会再摸。”林长安脸不红心不跳的。
顾砚白有距离优势,一伸手便能拿到手机。
是姜翊。
她哭得很厉害,话都说不完整了,“安安...怎么办?贺轶宁没了...我该怎么办?”
“安安,我好害怕...”
姜翊在医院给贺轶宁当护工她是知道的,每天晚上她都会打电话跟她汇报一些和他的趣事,可是她没有想到,病魔来的如此迅速。
“姜翊,与其看着他被苦痛折磨,死亡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姜翊,我们都改变不了的。”即使拼尽全力抗争,斗个你死我活,已经造成的局面甚至是更大的压力,都是无法阻止的,他们会来,总要带走些什么。
是的,林长安太清楚这种痛,深入骨髓,犹如抽筋剔骨,可是那又能怎样?父母去世,林氏集团垮台,难道她就可以不负责任的去死吗?
不能。
这个世界,少了谁都一样,可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那何尝不是所爱之人最想看到所要延续下去的希望。
“安安,我爱的人没了...他没了...”电话那边,姜翊哭的撕心裂肺。
她再也看不见他,听不见他...即使是旁人的耳晕目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