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慕,他穿着蓝色西装,胸前的两颗扣子散着,头发是奶油棕色的羊毛卷,看起来时髦又帅气,一笑起来会露出小虎牙,看起来尤为养眼。
这人私底下看起来长得挺乖的,唱起歌来简直像换了另一个人。
他这一喊,所有人的视线都注意过来了。
原本还在想那个长得不错的女人是谁,没想到是林长安,秦慕都确认了,自然是没错的。
“欸,你的鬼画符呢?”
哦,说那个面具呢。
“白哥,好巧,你也在这啊!”
林长安抬起头,对上蓝色的瞳孔,相视一眼,装不熟。
“嗯。”他借势在桌底下偷偷把带来的奶茶递给她,偷偷抓了一下她的手心,软软的,像触电一样。
“林长安,你这礼服挺好看的,很衬你。”
“谢谢。”顾砚白选的,长裙,什么都不漏,很保守,也很美。
“哥,你好好陪客户,我带林长安去多认识几个朋友。”
不等他回答,秦慕已经抓着林长安的手走了。
顾砚白心有不甘,但未表现明显,额前的碎发掩住了眼底的霜。
秦慕所述的朋友,就是他乐队的人。
他一一介绍,“吉他手,谢澄,吕原野,贝斯手,田氖,鼓手,江瑶,键盘手,罗灿,还有我,帅气的主唱……”
说完,他还抛了个媚眼。
众人唏嘘,满脸嫌弃,绕过他去跟林长安聊天。
江瑶是队里唯一的女生,还是团宠,性格比较开朗,加上在同一个领域有共同话题,很快就聊开了。
秦慕挤进去找存在感,“让让,我还没说完呢!”
“主唱,你废话真多。”江瑶说的正是几个人共同的观点。
然而,秦慕不以为然,一只胳膊搭林长安肩膀上,痞帅痞帅的笑,“林长安可是我家老子最器重的徒弟,将来是要继承秦家的,你们可别带坏了她。”
“……”然后一群人把他扯开了。
不远处,应付商业伙伴的顾砚白瞥见了这一幕,气的舔后槽牙,瞳孔紧紧锁着秦慕,恨不得把他撕了。
众星云集,免不了吹嘘,互捧,炫耀,攀比的场面。
人越来越多,林长安有些受不了,正准备去卫生间躲躲。
她站起身提裙摆,身后突然有一道女声叫住了她。
是陆然,还有他的男伴,霍执。
林长安没有想到会在这看见他,眼神下意识闪躲了一下,奶茶的温度浸透了她的掌心,很暖。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眼花了,你不带鬼画符了哦?”
林长安没说什么,淡笑而过。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有东西拉车上了,我回去拿一下。”说完,人就开溜了,十头牛也拦不住的架势。
现在只剩下霍执和林长安两个人对立站着,偶尔有其他人投过异样的目光,尴尬至极。
曾经,林长安是作为林家大小姐这个尊贵的身份出席各种高档会所和宴会,如今,她只不过是一介大提琴演奏家搬不上什么台面,她也不想太哗众取宠,而是靠实力,她一直都这样,不服输,不卑不亢,任何挫折也不能把她打倒。
“最近,还好吗?”异口同声。
许久未见,两个人的开场白,生疏又默契的可悲,生疏的是感情,默契的是言语。
他们很理智,所以在对方追求一段新的感情时保持沉默和距离,不是不爱,是太爱,所以不想变成伤害和负担。
霍执先开口,僵硬的唇角牵扯出一抹弧度,“挺好的,你呢?”
“我也是,挺好的。”
“他对你好吗?”
林长安点头微笑,眉眼带笑。
他们曾在一起时,她也对他露出过这种笑容,那是一种满足和幸福融合在一起的笑。
可惜的是,他们只交往了半年。
这半年里,认真过,吵闹过,欺骗过,唯独没有后悔过……
“那就好。”
“霍执,你也要好好的。”此后,是平庸是惊世是落魄是绚丽是风是雨,我都祝你幸福,我们终究还是长大了,祝各自安好……
“会的。”他喉结颤动,尽量掩饰声线的不平稳,在结束言论之前,两个人都极有默契,提前退场。
林长安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半道被顾砚白劫走。
她记得刚才在外面没有看见他,原来是在这。
这里是二楼,角度往下的话,正好可以看到她刚才入座的位置,以及和霍执聊天的场面。
他拽住她,双手缠着她的发,发了狠的吻,一遍又一遍,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出来。
林长安扶着他的腰站稳,被他弄得头昏脑涨受不了,喊他停止,“瑾里。”
她的唇很红,像滴血一样。
“深深,你刚才和他说什么?”
果然,顾砚白吃醋了。
“没什么,就简单聊了几句。”
他不信,作势又要吻上来,林长安按住了他的唇,把手表的录音记录打开,只有寥寥几句,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成分。
顾砚白的情绪被安抚下来了,但他还是不开心,把她的衣服拉下来,咬她肩膀。
“干什么啊,有人来了怎么办?”她着急。
“不会,我找人堵住了这条走廊,只有狗仔才会进来。”他轻声说,很认真的啃咬。
“那不是更惨吗?”
“不会,他们不敢乱写。”而且,那人她也认识。
“瑾里,你属狗的吗?”
“嫌弃我?”
“不是。”她不抵触,只是偶尔的很不习惯他这样,处事严谨负责,在她面前却有点孩子气。
“秦慕那小子碰了你肩膀。”他还记着呢。
林长安想了想,好像是有这茬,“万一别人碰的不是肩膀呢?”
“深深,你在想什么有颜料的画面?不正经。”他轻轻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语气轻柔。
“……”她是这样想的吗?到底是谁不正经?
“深深,别和霍执独处,我有预感,他对你还没死心。”任何存在危机感的人他都会小心提防,尤其是霍执,是横在他和林长安之间最致命的点。
他忘不掉,她是怎样一次次的为了霍执逃离他的身边,她跑一次,他就抓一次,然后,他折断了她的腿,让她再也站不起来,再也不会逃走。
他不想重蹈覆辙,所以按照出场顺序,这一次,是他先来的。
“不会的,即使没有死心,他也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我相信他,就像相信你一样。”
顾砚白蹙眉,“你说跟我一样?”
“你是第一位。”怕他再咬人的林长安求生欲爆表,“我最爱你……”
顾砚白侧身,从另一边角落遮挡了她的脸,那边看过来,两个人像是在热吻。
“怎么了?”他许久未动,她满脸疑惑。
“想不想知道,是谁在偷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