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锡韫
他哪敢。
好在,这个话题没有持续太久,谭室武接着,“贺贤那个案子有段时间了,怎么还没收案”
他记着谈医生还跟他结束了。
宁锡韫轻轻点头,稍顿,语气很淡,“今就结案。”
娱乐大楼。
“夏邑常。”男子懒散的声音从里面穿出来。
门外,来汇报情况正准备逃跑的夏邑常蓦然停止了脚步,机械性的转回来,“白爷,您找我”
“嗯。”他吐了一口烟圈,灰雾缠绕了那张戴着面具的脸。
烟味很淡,价格也廉价,同样作为男人,夏邑常实在不明白,自家爷是受了什么刺激我,哦不对,是不屑于追求刺激。
别人家的富二代大部分都是过着吃喝嫖赌,纸醉金迷的生活,而他们家爷呢,身价在整个市都可以横着走,偏偏走低调路线,修身养性,不喝酒,也不赌,更别嫖。
“白爷,有何吩咐啊?”夏邑常满脸狗腿的。
“娶老婆了”
“嗯,闺女都五岁了。”他二十岁就结婚了,法定的年纪,刚好可以,二十一岁就有了闺女,现在他二十六,不算老也不再年轻。
“要怎么做,才能让女孩子更有安全感”他轻轻低吟,声很,却清晰惆怅。
夏邑常站的近,听的挺清楚的,提到这个问题,他像个老手,“当然是娶回家啊!白爷您想,都结婚了肯定是跑不掉了,就算是那个男的有外遇,那女的也不亏啊,至少离婚还有比钱拿,不亏。”
顾砚白抬起头瞅了他一眼,夏邑常吓得腿都软了,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白爷,我没您有外遇!呸,那个例子我也不是您的,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晚了。”他已经往心里去了。
“白爷,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不能丢了这份工作。”夏邑常跪在地一遍遍的磕头。
然而,顾砚白压根没在意,站起身拍来拍衣服的褶皱,脱下来折叠整齐放桌上,“没你事了,出去。”
“白爷,您别炒了我啊,求您了……”他跪着扑过去,紧紧缠着顾砚白的腿。
“放手。”
“不放,白爷,求求你别炒我……”
“你确定”
大写的,不确定!
顾砚白无比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裤腿,皱着眉进休息室,扔给他一句,“别随便碰我,她不喜欢。”
夏邑常弱弱的收回手,“白爷,那你还炒我吗?”
“再多问一句你就收拾东西滚。”神情平淡,没有任何生气的预兆,只是语气隐隐发沉,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好嘞,这就滚。”脚底跟抹了油,生怕他后悔还是咋地。
夏邑常滚了没多久,老爷子就打电话来了,问他今年生日宴准备怎么过,顾砚白诞辰在大年初一,与其是问他过生日,倒不如确切的是今年过年回不回家,尽管,他从来没有在顾家留宿过,何况是过年。
但今年,他改变了主意。
博创科技有限公司。
前台。
“你们贺总监在吗?”
“您找我们贺总有事吗?”
“嗯,急事。”他简言骇意,其余只字未言。
前台温柔且极有素质的姐姐领着他去了二十八楼,贺南昭的办公室。
贺南昭刚开会回来,见自己办公室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没有丝毫惊讶的神色,平静如奇泡了两杯红茶,“我这只有红茶,请笑纳。”
“贺总平时还健身啊?”
贺南昭咂了一口茶将茶杯搁置桌角,薄唇微掀,抬起头与他不羁的双眸对视,“偶尔。”
“搬运尸体需要费很大劲吧?”
气氛,戛然沉默。
宁锡韫站起身,环顾四周,语气再自然不过,像单纯的聊,“贺贤的确是个人渣没错,但在调查清楚之前,我从未怀疑过你,因为你是他的亲生儿子,血浓于水。”
“你不会愧疚吗?他把你养那么大,你却对他下了杀手。”
“不会。”他的语气轻飘飘的,生机尽失,眼底深处似乎藏着一幅画,画中空无一物,哀而不伤,大抵如此。
“实话,你这么做一文不值,贺贤做的事自有他必须承受的后果,但绝对不是让你断送自己的大好前程。”
“你们警察的话大相庭径,可是他的后果呢一犯再犯,关了几年牢放出来又如何?他这种人,早该死了。”漂亮的眼瞳,隐约泛起血红,那张温文儒雅面具的脸庞,出现了裂缝,但裂缝中储藏的,未必是阳光,也有可能是永无止境的黑暗。
“贺南昭,从你设计这件事开始你就应该想到这个后果,你会坐牢,你的一辈子都毁了,值得吗?”
“值。”他只有一个字。
宁锡韫气的想揍人,但还是忍住了,“我会当我今没来过,你去自首。”
自首的话,刑罚会减轻。
“好。”
九月五号,晚般。
贺南昭带着五十万去了贺贤的出租屋,顺带买了几斤好酒。
“贺啊,又来看你父亲”
“嗯,是啊,钟叔要出去”
钟强,这栋楼的房东,也算是从看着贺轶宁他们长大的,虽然贺贤经常拖欠房租,但对兄弟俩是好的没话,贺南昭初中时期没钱上学,贺贤就让贺轶宁辍学去工厂上班,一个月一千块,当时贺南昭坚决不同意,威胁他如果贺轶宁不能上学,他也不去,贺贤整浑浑噩噩的更没有什么存款,掏空了口袋也就只有一点散钱,凑一起不足一百,钟强得知了这件事,看他们怪可怜的他膝下无子孙,收点房租维持生计还有些剩余,支付了一年的学费,后来那笔钱,是贺轶宁还上的。
“是啊,年纪大了,吃完饭出去走走。”
“钟叔千万要保住身体呢!”
“好好好。”他面带笑意,门牙掉了几颗,仍不影响他的活跃。
贺南昭进了出租屋,一阵熟悉的酒气扑面而来,贺贤躺在那条破旧的不成型的沙发椅上,电视里播放着美女火辣的画面,他满脸油光,笑意甚浓,见他来了,一对眼睛都笑没了,“儿子你可来了,那群人来催债差点把咱家门给砸了,我就跟他们明一定把钱还上,你带了吧?”
“嗯。”他轻轻点头,把箱子搁桌上,掀起一层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