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尽量不跟她吵架,但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委屈自己,我不喜欢你做这些杂活,我心疼。”
“好,我答应你,换个工作。”贺轶宁也退了一步,皆大欢喜。
姜翊走过去抱他的腰,脑袋藏的严严实实,“我会听话的……”
“嗯。”
贺轶宁摁灭了烟头,风吹起衣摆,也在他心里掀起了涟漪,他想,再快点长大就好了,再快点,他就能触碰到她了,再快点,他就能给她一个家。
可时间很残忍,它会告诉每一个人,年少时的挫折都是必不可少的,或许会迟到了,它一定不会缺席。
贺轶宁干了五天,试用期一天,工资是二百八,一顿火锅下来消费的差不多,后来吃太撑,两个人慢吞吞的步行回家,一高一矮,很不协调。
姜翊家的小区很漂亮,房子不多,绿植占据了多数,房子不出租,只是单卖就是上百万一套,家底一般根本住不起。
“到了,进去吧。”贺轶宁的说话声很低,又像是被风吹散了。
姜翊拉拢下了脸,满脸都是遗憾,抱怨回家的路不够远,那么快就到了,遗憾归遗憾,分别是必不可少的,她踮起脚把外套搭在他肩膀,“路上冷,穿着别感冒了。”
贺轶宁顺着她的动作把衣服穿上,“好了,进去吧,一会阿姨会担心你。”
“你就不想想我也会担心你你跟我妈过还是跟我过”
呵,这醋也吃……
贺轶宁妥协,轻笑揉她头发,“跟你,你别忘了,户口本还在你妈那。”
姜翊想也是,抱了他一下,“你明天要去哪工作我跟你一起去,不要拒绝我,我会把作业写完的,就这样,晚安,我爱你……”
说完,红着脸跑进小区。
她一紧张就脸红,一紧张就想跑。
贺轶宁在原地踌躇了一会,见她进去后才转身离开。
霓虹灯高高屹立,橙黄色的光线照亮了少年狂奔前行,义无反顾的道路。
十一点将近,昏暗的小出租屋,贺轶宁拿钥匙开门,结果门从里面锁住了,这个点,贺贤不应该会那么早睡,他给贺南昭发消息,哥,你在家吗?开一下门。
今天是周五,贺南昭应该会回家的。
不出一分钟,贺南昭开了门,他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怎么那么晚回来嗯?”
门是贺贤锁的,前段时间在外面过了一晚,回来之后大变样,怕死了贺轶宁,以前都是对他大声呵斥拳打脚踢,从那之后一看见他就躲,也不敢再动手了,兄弟俩带他去医院检查拍了片,并无大碍,也不知道好端端人怎么就莫名其妙变成了这样。
不过贺南昭是觉得这样挺好的,家里会清静些,至少他不在的时候,贺轶宁不会再挨打。
“送阿翊回家。”他越过他进门,看着一地的酒瓶问道,“爸睡了”
“嗯,喝了不少,我把他搬到屋里,你现在就算在家里蹦迪也吵不醒。”
“扑哧。”贺轶宁笑出了声,“要不,咱俩试试?”
“”他就开个玩笑,心道,大半夜的,也不怕被左邻右舍炮轰
贺贤常年酗酒,成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一有钱就去堵,上回还因为欠了人家三千差点把手指给赔上去,幸亏贺轶宁勤工俭学省吃俭用积攒了一些,东拼西凑先还了两千,剩下的一千对方也不是不讲理的,说下个月再来拿。
贺轶宁跑回来的,浑身都是汗,衣服都湿透了他在脱衣服的时候从口袋拿出一个揉皱的牛皮纸袋,“哥,我今天领了奖学金,爸那肯定是没有生活费了,这个给你。”
“阿宁,哥哥不是说了,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学习,钱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你别管。”他不收,眉心拧紧。
“哥,我们家就你一个上大学的,以后前途无量,再过几年找个好工作你养我就成,但现在,就先让我担着。”他把钱放在了他随身携带的背包内夹层里,继续说,“跟同学出去免不了花销,哥,你不能总是一个人,我年轻,皮糙肉厚没什么,你不一样。”
“说什么呢,我们都一样,别总听爸的胡言乱语,钱我收着,给你存老婆本。”
“不用,我自己可以。”他要自己存,然后正大光明把人娶回家。
“好了,阿宁,我是哥哥,听我的,去洗个澡睡觉,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啊?”
“明天再说。”
“……”又吊人胃口。
出租屋小,灯是节能的,不太亮,兄弟俩一个房间,屋子里很整齐,大部分堆的都是旧书,有些书已经被翻烂了,记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因为条件不允许,屋子里甚至没有其他可以看装饰,十分简易。
贺南昭先睡了,贺轶宁擦完头发,没急着睡觉,拉出床底下的小箱子,里面有很多零散的钱,十块,五十,五块……一毛……
两千四百五十二。
微信还有两百。
一共是两千六百五十二。
差了将近一半。
烦!
林洛阳看见霍执的入学通知差点没去世,他好不容易找个媳妇,结果倒好,还没开始萌芽就被他亲妹活生生掐断了。
“……”这一刻,他的内心是绝望的。
不让他去吧,他有负罪感,去吧,他浑身难受。
林长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哥,不用谢,举手之劳。”
“谢个屁阿!”林洛阳心道,此时此刻,他就想把她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但一想到是亲妹,这不大义灭亲吗?会遭天谴的。
其实林长安没想那么多,他俩讨论课题的时候顺嘴提了一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吧。
她也没想到对方会成为她嫂子啊,不能全怪她,而且之前她还想把霍执坑到无国界医生的岗位,这学校就是半道杀出来的,权衡之下选择了后者。毕竟她太知道如果霍执喜欢她是不会有结果的,与其让他痛着,不如早点作出决策。
今天阴雨天,同时还是光棍节。
这个节日明摆着是单身狗的受难日。
姜翊天没亮就偷偷溜出家门,骑着路边的小黄车火速冲到了贺轶宁家。
清晨的空气很好,她一路哼着歌,心情极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太好了,她顾不上把小黄车停好,跳下来就在楼下大喊,“贺轶宁!”
在和周公约会的贺轶宁猛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