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斯感慨归感慨,但还是想的比较淡然,轻抿了一口酒,满是陶醉,“真是没礼貌的小子啊,十七岁见你就这样了,好歹我带了你这么久,给个好脸色行不行?”
“要好脸色去夜总会,搁我这拉老脸算怎么回事?话说,你的样子从未十七岁开始就没有变过,我想,霍普斯这个称呼只是一个代号,来来回回已经换了好几轮的人。”
霍普斯展开双臂,翘着二郎腿挑眉:“你在意么?”
“不,我对你的长相,年龄,甚至是性别没有任何想法。”
“是么”霍普斯沉下眼,唇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那你对什么有想法呢?寄养在你姐家的那个小姑娘如果没记错,她才十三。”
有什么东西飞速的略过宁锡韫的眼瞳,快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稍顿,他摊手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反问道:“是因为在商贸大厦那件事”
那次,他没有完成任务,而是,救下了司南,应该也就是从这开始让他们起了疑心。
“你们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我这个社长不知道岂不是白当了”霍普斯耸了一下肩膀,他的表情一直在变,气质也在变,就像是汹涌的暗潮一样令人无法琢磨,正因如此,才更让人畏惧:“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但拥有金钱,权利就不同了,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不用看人脸色,不用按部就班打卡工作,就连爱的人也会为你俯首称臣,这不好么,,这一届我就看好你,别让我失望。”
“你以为我会稀罕这个位置”宁锡韫嘲讽的冷笑。
霍普斯未作应答,手臂环在身前,手指轻点手臂,淡淡道:“我一直觉得无论夜晚是否危机四伏也无法改变它的澄澈和宁静,就像你,无论有多向往阳光也无法改变你骨子里的浑浊和肮脏。”
宁锡韫微微一笑,目光盯着沐浴在灯光之下的霍普斯,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他身上连阳光都无法刺穿的黑暗,看到他,又仿佛看到的是自己,这一刻的他已经没了刚才的侃笑模样,而是镇定警戒,不可否认他的确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指导者。
这个鬼地方,真的太容易使人悲观了。
好在,他心理素质强,不至于被全权蛊惑,“所以你想说什么”
宁锡韫内心s:艹,老子是来做卧底的,不是来陪你们玩宫斗的!
“你应该知道,在你之前进来的,出去的人只有一成,他们跟你一样都是的精英选手,挺可惜的。”
“嘁,你多虑了,什么时候该干什么我自己清楚。”
“那就,拭目以待。”霍普斯起身的那一瞬嘴角勾勒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纹,尖锐又透露着一股严肃。
他从兜里扔了一串钥匙到桌上,随后离开了房间。
霍普斯已经离开很久了,但沙发上的人却迟迟没有动作,犹如雕塑一般。
他仰起头,浅褐色的眼瞳倒映着耀眼的灯光,薄唇微抿,完美的脸部线条被勾勒出来,紧致又迷人。
这次若是侥幸过了,他就再也无法翻身了,再也不是那个小姑娘眼里最伟大的英雄。
呵,英雄么?
还真是个沉重的头衔呢。
“舅舅会安全回来吗?”
“嗯。”
“说好了,舅舅如果安全回来,南南会好好考试,叔叔要是没回来也没关系,反正南南也不会活着离开。”
“胡闹。”说的什么鬼话!
欸。
宁锡韫一阵头疼,双指按压凸起的太阳穴,呐,寄托了一个小姑娘生的希望呢,宁锡韫,你可别玩脱了。
另一边,林长安带着顾砚白在外面闲逛,哪还有作为黑衣组织bss的威信。
她带他去了独立洲最高处,是在一座大型的鹿角塔,深夜的风有点凉,交织的灯光有点晃眼。
塔下面有很多小商贩,卖小物件的,来来往往很多人。
“快跑,大魔头来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喊来一句。
接着,所有人一窝蜂的跑了,其中有一个忘记把嗷嗷待哺的小孩带上,但很快便回来带走了。要不是地上还有一些没来得及带走的小东西和残余垃圾,或许刚刚热闹和谐的画面,只是一场梦罢了。
就,挺突然的……
林长安轻扯嘴角,转过头扶了一下眼镜笑着对顾砚白说,“走了正好,现在只有我们俩了,清净。”
“他们,是怕你还是怕我”
“你说呢?”林长安似笑非笑,捡起了两个卟啉卟啉的牛角,是一对,她踮起脚欲给顾砚白戴上一只。
他往后退,“能不戴吗?”
戴上看起来很傻。
“不行,我也会戴的,戴了我们就是一对。”她之前也有来过,听一个小姑娘对她男朋友说的,那个时候,她还在想方设法让顾砚白醒过来,但是怎么试都没有用,心情很崩溃,就来这散散心了。
站在高处,仰望星空的时候才会有感慨,自己在漫漫宇宙中太渺小了。
顾砚白说行,蹲下身让她戴,发箍有点小,压住了头发,林长安把它们扯出来,看他,笑了,“我男人真帅!”
顾砚白并不觉得,拿了另一个给她戴上,她的头发一如既往的柔顺,味道一如既往的熟悉。
“好看吗?”
“嗯。”他眼睛里的她,在发光。
确切的说,是头顶的两只角和她的眼镜在发光。
“怎么开始戴眼镜了,度数高了”
“嗯,是啊。”林长安回答的随意,觉得高跟鞋穿的有点累了,脱下来走,抬起头,他已经蹲下了。
“上来吧,知道你懒。”
林长安笑容满面,不客气爬上去,双手圈着他的脖子,“真希望我们可以这样一直到老。”
“宝宝,你这话是在映射谁”不跟他过一辈子,难道还有别的野男人顾砚白吃味的想着,莫名又想起她跟别人野男人扯证的事……
“我是说,我们不需要顾虑任何人任何事,不招惹是非,平平淡淡的像现在这样,只有彼此。”
“会的,总有那么一天。”他保证。
“瑾里,你怨这个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