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此时雪盛，可否提了新酒，梅下看美人

我道旧事缠身，还要在此间，等一不归人

你说飞花银屑，诗意正浓，不如赋词赠英雄！

我道眸中月光，皆是那人，下笔不做满江红！

你说明日天晴，看雪光霁，剑出秦鞘弄乾坤！

我道多情志短，不愿动刀戈，只堪斟酒忘前生！

——故人

清涵峰上，连日来的积雪终于化了些，白染枫从书室将陈年的书简抱出来晒太阳。

苏清浅慵懒的坐在铺了灵兽皮的石凳上，执了一本书看着，目光放在书上许久，却怎么也定不了神。

想起前几日嗤鬼的事，还是有些唏嘘。

他们启程的前一天晚上，柳云白突然十万火急的来找他，将他从睡梦中硬生生拽了出来，说让他去看看，桃夭快不行了。

待看到桃夭时，她原本凝实的虚影竟变成几近透明的模样。

苏清浅了然，嗤鬼没有精气是活不了多久的，她又不愿意去投胎，怕喝了忘川水，便将前尘忘尽，再也不识柳云白。

“求仙长救救她吧！”柳云白极其郑重的跪下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可在心上人要离开尘世的那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

“你那日说要付出剩下的阳寿做代价，可还算数么？”苏清浅问。

柳云白看了一眼昏睡的桃夭，道：“自然算数，我已经辜负过她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苏清浅看着他如此，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闷闷的让人难受，“既然如此，那我倒是有一个法子，我用灵力为媒介，将你体内的精气尽数渡给她，她便可多存活些日子，只是你，没了精气后便形容枯槁，最多有两天可活了，不过，两天之后你们便可以鬼的形态在一起了，一起投胎也好，一起魂飞魄散也罢，那时候便终归是在一起了！”

柳云白点了点头，按苏清浅指示的平躺在了桃夭身边。

等渡完了精气，苏清浅的灵力竟被生生耗去了一半，打坐调息了许久，才缓过来些，暗道这可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回去时被白染枫看出了端倪，这几天便把他像菩萨一样供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动也不让动一下，苏清浅觉得，自从收了这个小徒弟，自己便愈发懒散了，闷闷的道：“染枫啊，这样子下去，我都快要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了！”

白染枫在晒书的空挡拿出件披风来，将他裹的严严实实，道：“虽说这几日晴了，但人常道下雪不冷化雪冷，寒气这么重，怎么不多添件衣服就出来了！”

苏清浅无奈的扯出一个浅淡的笑容道“为师只是失了些灵力，怎么被你弄的像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一般！”

白染枫听了脸色有些黑，“师尊！”

“好好好，听你的！”苏琼雪招架不住，服了软。

正说着，便有一只纸鹤破结界而来，纸鹤飞到他面前，扑棱着翅膀，传来裴玉的声音，“师兄，我徒弟今日要来清涵峰找师侄聊天，你把峰上的结界撤了！”

苏清浅觉得，他那声师兄叫的极是不情愿，颐指气使不屑一顾的语气让他想去了然峰把裴玉叫出来打一顿，不过说起来他那性子，向来是对谁都不屑一顾了，怎么如今倒是关心起他那位新收的弟子来了，莫非这人突然之间转了性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