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府上送客出门的丫鬟见状,赶紧跑回去向大皇子禀告。
元沐白刚撂下银筷擦擦手,就收到统领小姐和三皇妃在院里闹事的消息。当他赶到现场时,确实如丫鬟所言,甚至更惨不忍睹。
喝止一声:“住手”。
付小钱看见了元沐白,手一松,身子就被宫女太监押了去。
元沐白见付小钱两个可亲的脸蛋已经红紫一片,比馒头还圆。连忙上去挡在她身前,行大礼赔罪:“三母妃息怒。”
再看三皇妃,也着实憋不住笑,她被傅大小姐扯的脑袋七零八乱,能住下一只鹌鹑好不夸张,身为后宫贵妃,这等仪容实在不堪入目,无法直视。
三皇妃得以解脱,喘息几口大气,终于站直了身子,可是老腰都快弯折了。
大皇子!
怎会养得如此放肆猖獗的丫头。
非要好好整治一番不可,定要整死这丫头才行,不然怨气难消。
“母妃息怒。”元沐白再次请罪。
“大皇子连个丫头都管不住。那就让开,本宫来管。来人,上鞭子!”
付小钱:谁怕谁,我才不怕吃你鞭子。
“母妃且慢。”
“你敢护着一个丫头?”
“不敢。”
“那大皇子何意。”
“这位小姐——乃傅大统领之女,傅芊儿。”
“哦?呵!好生没得教养。”还是个大小姐呢。
“什么,你骂我没教养?”付小钱被压着不能动弹,但能还嘴。无缘无故被骂,火气蹭蹭蹭暴涨。
元沐白转头瞪了付小钱一眼,再疯也得保住脑袋吧。
付小钱动手打架自知影响不好,不屑的翻个白眼白噤了声,不跟她一般见识。
“是是,母妃所言极是。不过母妃刚刚也听儿臣提及了,统领家的小姐神智不与常人等同,经常做些疯癫痴傻之事。”
“哦~傅统领之女,就是她啊。还不给本宫跪下。”三皇妃刚刚怒火攻心,没听真切,适才反应过来。
“三母妃,傅小姐时常犯病,统领府也教不得礼数,所以失仪了些。还望母妃见谅。”
三皇妃极力理了理发型,“失礼归失礼,以下犯上不可饶恕!”
“三母妃,何必与疯子一般见识。”
“谁是疯子?!”合着听了半天,这台词潜里暗里都在说她付小钱精神病,这是骂人有没有。谁精神病,谁疯子,你们全家都疯,她才不是。她的肩膀和手臂被奴才们按的紧紧的,奋力抗争。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跪是什么动作,死活不跪。
元沐白感受到来自疯子的脾气,侧转过身,耐心极好的哄问,“傅小姐确实不疯,敢问小姐是找元某所为何事?”
“哦,我就想问,你知道最近的公交站在哪吗?”
众人:公交站是甚??
元沐白佯装叹了口气,转过身又鞠一躬,“三母妃也听到了,傅小姐这般胡言乱语——着实脑子不清醒。还请母妃恕罪。”
“就算是胡言乱语,也不可大不敬,鞭子还是要吃的,长长记性。”
“三母妃,您这一鞭子下去,至将军家于何地。皇亲在即,莫要伤了和气。”
那正好,她还就非打不可了,打断傅家大小姐一条腿,再也别指望能当上太子妃。
“打。”
“三皇妃,父皇已有旨意,欲赐傅小姐大王妃一事,刚刚儿臣也表了心意,如若皇妃还要惩罚,那这门亲就真结不得了。”
三皇妃刚夺过太监手中的鞭子,听大皇子辩解,顿了一顿。没等她仔细想想利弊,元沐白抿嘴会心一笑,后退一步:“如此一来,儿臣倒也不拦着,还多谢母妃成全。就是皇父那边,请三母妃多费心解释解释,莫让父皇误会儿臣就好。”
付小钱听着元沐白的话吃了惊,那鞭子又粗又长,抽在身上,可多疼啊。咋着,这么快就变战队了。叛徒!他不拦着就罢了,还火上浇油。
元沐白一番话,说的三皇妃云里雾里,理清头绪,终于抓住几个重点。
大概意思就是她今天要打了傅家小姐,虽让傅小姐和太子产生嫌隙,也让傅统领和皇家生了分。而且,这门婚事若毁在她手里,皇上怪罪下来,她能不能保全自己还不知道呢。
再一琢磨,毁了皇亲不说,到时候大皇子再和太子来个争夺尚书之女,太子就没边没捞了。
况且听他意思,是有意纳统领小姐为妃了。难怪这疯丫头出现在大王府,三皇妃的心情豁然爽达起来。
承了大皇子的台阶:
“也罢,那大皇子可要好好调教了,莫等让人看去了笑话。”
“谨尊三母妃教诲。”
“哼。”于是抛下鞭子,甩身离开。
“恭送三皇妃~!”
※※※
付小钱终于解脱了,可是刚才的话她非常不乐意,两只眼要剜了他一般:“元沐白,你说谁脑子不好,谁是疯子。”
元沐白:“...”
没事千万别招惹女疯子。本是怜香惜玉想安抚一下她肿老高的脸,看她这如虎的母性即将发作,伸不开手了。
“傅小姐不疯,脑子也好的,只是神智不清醒而已。”
“元沐白,你说我弱智?我不是傻子!”
不是傻子,比傻子还傻,胆敢跟三皇妃拼命,嫌自己脑袋太沉吗。吃了这次亏也好,记个教训。
“只有傻子才觉得自己不傻。”元沐白说完便脚底抹油赶紧溜。
“元沐白,我生气了。你太过分了。”付小钱是真如气呼呼的小母老虎一般低吼了。简直气到原地爆炸,奈何脸疼,放不出大声咆哮。紧追上去,非要好好理论理论,到底谁有病。完全忽略了重点内容,她问公交车站的位置啊,被众人当成异类的眼神灼到伤。此时只想撕碎了差点让她挨抽的元沐白。
“傅小姐,这是府里刚赶制的衣服,时间仓促,样式和绣艺不多,您先用着。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跟她们说,只要城里有的,本王定会满足。”元沐白将付小钱引到侍女队伍中,可算找点事儿说让她消停。这么多人,她也不好对自己紧追不舍了。
付小钱:衣-服?
放眼望去,七八件呢,花色质地款式各不相同。
青墨缥缈烟罗衫、鹅黄嫩绿曳地裙、粉红间白绉纱袍、浅荷淡紫花纱衣...
不用穿,单看着就十分漂亮。
女人除了缺钱,就是缺衣服,缺衣服是因为缺钱买不起衣服,缺钱是因为都花光了买衣服...所以,票子和衣服,哄女人都好使。
“给我的?”
元沐白咋突然给她衣服?
不过,大爱啊!两眼不自觉的冒出心心。特别喜欢,总想尝试汉服,终于有机会了,哦呵呵呵。
一开心那什么事儿都不纠结了。脸在瞬间也竟然不疼了。
付小钱把谁是疯子的问题抛除脑后,恨不得马上回房间试试合不合身,好不好看。
付小钱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变化有点过,收敛,收敛。“嗯咳,那啥,我从山上掉下来,确实把衣服都摔破了,那我先回去换一身儿。就当你赔罪了,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
这不会是道具服装吧,弱弱问:“我可以穿走吗?留个纪念也好啊。”
“小姐自便。”
“元沐白你够意思啊,包吃包住,还送这么多衣服。大方,讲究。那行,你这个朋友,我付小钱交定了。”
傅大小姐脑子好似突然又清醒了。难道是掉崖摔的间接性失常了?
元沐白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见她偶尔回头朝自己笑嘻嘻的摆摆手,模样倒有几分傻里傻气的可爱???。还别说,要是傅小姐不发疯,单看容貌,也是个俊俏可人的姑娘。
折回的路上,付小钱总觉得影视基地的人们都奇奇怪怪的。忍不住对身旁的姑娘发问:
“唉,大妹子,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领事的丫头行了个礼,被统领府小姐称一声“大妹子”不知福兮祸兮,赶忙回话道:“小姐,方才的主子是三皇妃。”
三皇妃,“皇上的妃子(媳妇)?”
“是。”
刚刚听三皇妃对词儿了解到:“元沐白是大皇子?”
“是。”傅大小姐怕不是个亚子吧,还是故意拿自己寻开心呢?小姐是想确认大皇子的名号吗。还有,小姐不识得三皇妃?就算小姐不常入宫,整个宝都可没有不认识三皇妃的吧。况且傅小姐还是统领府的大小姐。
不过刚刚那出闹剧可着实带劲啊。免不了多呈上一句:“三皇妃和太子处处针对大皇子,今儿个也不知什么风把她给吹来了。听说是来特意给大皇子送驱寒的食补,假情假意的,谁稀罕她带来的破玩意儿。被小姐暴打一顿,奴婢们都觉得十分解气。”
啊,付小钱听这姑娘一番话,原来元沐白体寒啊,不过她关心的是:
“我是统领家小姐。”
领事丫头就差用一副关怀弱智的眼神关怀她,奈何礼仪束缚,低头答“是”。
原本听说傅大小姐拒婚跳崖,是十分替主子不值的,就算主子身体骨弱了些,好歹也是皇室血脉,有多少丫头小姐挤破头皮也想当大王妃的,偏偏傅大小姐寻死觅活的不满婚事。
不过刚才这出闹剧让她们对傅大小姐刮目相看,太子和三皇妃一度仗着权势打压主子,就连她们这些出府办事的下人,在路上遇到那边的人也回回被欺负。今个儿可算出口恶气。
于是暂且对傅小姐多了一丝丝好感,两两抵消,再观察观察傅小姐对主子的态度,态度若好,她们定会好好服侍。
可统领小姐脑子不好的!难怪不怕惹怒三皇妃。
“听大皇子那意思,皇上把我指(婚)给了他?”
“这个还请小姐亲自去问大皇子。”可不咋滴,你自个不愿意,问谁都没用。一提婚事,这群丫头就替主子打抱不平。有本事就去找皇上解除婚约,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付小钱点点头,原来是这么个剧情,原来有这么多人物关系,寻思寻思挺有意思。
元沐白演皇帝的大儿子,三皇妃是皇帝的媳妇,自己的角色是统领将军之女,被皇上指婚大皇子。
我勒个去,所以刚刚上演了一出没过门的儿媳和未来婆婆大干一场的闹剧?
她可以说纯属失误吗,还能不能再狗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