颀长的身影从水中出来,接过手边的浴袍穿上,抬手把额前的刘海往后梳理,露出了俊朗立体的五官。
“啧!啧!啧!咱们二爷这身材可真是没话说啊!”坐在躺椅旁的人,完全不看脸色的打趣道。
听完池牧哲的话,卓恺默默在心里为他上了一炷香,这种时候降低存在感才是上策。
“卓恺,你说是吧?”
池少爷,我跟你可无冤无仇啊!
“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们家二爷还能吃了你不成?”
卓恺现在真想把某人一脚给踢池子里去,然后浇上混凝土,让他永远也别出来了。
池牧哲看卓恺一脸吃粑粑的样儿,也不再开他玩笑,
“好啦,他刚做完训练得吃点东西,我让后厨给他熬了粥,你去端吧!”
看卓恺走远,池牧哲才重新开口,
“听说拍卖会有人动了手脚?”
闻烁并没有停下喝水的动作,只是眉头稍微皱了一下,昭示着自己有多不屑。
“阿烁,作为朋友我自然知道有些事你不得不做,那是你的责任。可作为医生,我真的要再次提醒你,任何事情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你既然决定接受训练调理,我不希望你半途而废。”
“恩,不过是些跳梁小丑。”
“可我怎么听说你那晚带了个小姑娘参加拍卖会?要是圈子里的姑娘,那肯定早就憋不住到处炫耀了,二爷,那姑娘是哪里冒出来的啊?”
话刚说完,一张帕子就罩在头上了,池牧哲一把扯下:“怎么?还要藏着啊?”
看闻烁没反应,池牧哲撑起身子:“不是吧!真遇见入眼的了?”
“就是个小丫头,带她去是有其他用处的。”
“啧!我也很有用啊!怎么没见你带我去啊?”
闻烁只给了他一个眼神,便向门口走去,像是想起什么拿出了手机。
南星拿着电话站在阳台上:“您有什么事吗?”
电梯门打开,闻烁走进去,
“明天有时间吗?”
“明天?”
“恩。”
“那个,闻先生,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不能。”
没想到闻烁直接拒绝,南星愣了一下,
“我们今天就放假了,闻先生,我想您有事可以直接找我们教授。”
再一次漠视了她的话:“回家?”
“啊?”
“知道了,早点休息。”
看着重新亮起的屏幕,南星哭笑不得,这人就这样把电话挂了?
直到第二天,南星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爽快的挂断电话。看着站在门前的闻烁时,真的吓了一跳。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闻烁扬了扬嘴角,
“你应该知道,我要想知道你住哪里,不难!”
确实,对闻家来说,要查她祖宗十八代都不是问题。
“我可以进去吗?”
南星看着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多头的人,她可以说不吗?侧身让人进了门。
“家里平时没人住,只有白开水,您将就一下吧!”
青瓷茶杯“嘭”地一声,放在茶几上,南星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闻烁像是觉察不到自己并不受欢迎一样,悠哉地拿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又打量了一圈客厅。
这人不请自来,还摆出这般姿态,真是让人不舒服,
“闻先生,请问您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看着小兔子装着一副要咬人的样子,闻烁竟然笑了起来,悠悠吐出几个字,
“你好像不喜欢我?”
南星一愣,怎么?你是珍珠奶茶还是麻辣火锅啊?
摆出比哭还难看的假笑:“闻先生,您日理万机的,我只是不想耽误你太多时间。”
像是故意和她作对,男子身子后靠,右手手指打着节奏:“不急。”
你不急我急,分分钟想把人撵出去。
楼下传来不小的声音,南星看了眼闻烁,起身走到窗户旁。
我的个乖乖,楼下一辆黑色轿车旁站了两个黑衣人,好几个大妈就站在花坛边,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指着楼上。
南星收回视线,还真换了辆宾利啊!
深呼吸一口,走回客厅,站在茶几前,
“闻先生,您应该也看得出来,这种老小区里住的都是些工薪阶层,他们可能一辈子也挣不来您随便开的一辆车。而楼下那些大妈的能力您不了解我了解,所以,我希望您能尽快说完您要说的事。”
闻烁听完一副我懂了的表情,拿出手机吩咐了几句,楼下的车就开走了。
看着这令人窒息的操作,南星快给气笑了,她不是要车走,她是要车带着沙发上的人一起离开。
但是显然沙发上的人不这样理解,慵懒的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
“你会做饭吗?”
呃……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吗?问题这么跳跃。
闻烁问完已经起身走向厨房了,南星立马跟上去,
“闻先生,你这样真的很不礼貌,我……”
“有鱼?”闻烁指着水槽里的鲈鱼“打算怎么做?”
“清蒸。”不是,你管我怎么弄。
“我喜欢!”
你喜欢关我什么事!南星现在也不管他是不是什么闻家人了,既然你不客气,那她也并要客气了。
“闻先生,您现在就算是客人,也太不礼……”
“我有病。”
看出来了,而且病得不轻。
“我一饿就会晕倒。”
南星看着他,还有这种病?
“上一次就是因为在飞机上没吃东西,所以在车上才会晕倒。”
想起在车上卓恺打电话给医院时,好像是有说到他是因为空腹,但是关她什么事啊!
“既然这样,闻先生,您快去吃饭吧!什么事也没您健康重要,您肩上可是整个闻氏,你要是倒下了,整个江城的经济就垮了,那这样我就不留您了。”
看着女孩“真诚”的表情,闻烁身子前倾微微弯腰,和她平视,笑得有些邪魅,
“我觉得我可能坚持不到饭店就会晕倒,现在就饿了。”
锅里的蒸汽“吱吱”作响,菜刀一次次与菜板碰撞出“嗒嗒”声,客厅里传来的电视声让切菜的南星有些晃神,虽然不满沙发上那位“大爷”,但这还是爸爸离开后,第一次在这个家里感觉到生气。
餐桌不大,两人各自一边,良好的教养让这顿饭吃得很沉默,却不觉尴尬。
最后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嚼化,闻烁放下筷子,拿餐纸擦嘴。
“南星,跟我去一趟意大利吧!”
筷子差点掉在盘子里,
“什么?”
猜到她会被这个提议吓到,只是不知道那双小鹿眼可以变得这般明亮又圆润,闻烁的眸光不自觉的变得更加柔软,
“几天后意大利有个拍卖会,里面有一件乾隆官窑的瓷花瓶。”
看女孩慢慢放下筷子,他知道这算是答应了,
“你自然是知道这瓶子的意义,闻家打算拍下这个瓶子捐给国家。只是据我所知,这次拍卖几位比利时的大收藏家会去,到时少不了价格被抬高,钱,闻家自然有得是,可是我得确保这瓷花瓶是真的,你懂吗?”
如果真是乾隆时期官窑的,那可是件国宝,流落在国外只会被不停的倒卖,成为外国人赚钱的工具,她自然是希望瓶子能被带回国,可是要跟这闻烁去意大利……
南星看着闻烁,开口道:“为什么找我?”
男人清冷的眼眸中,难得透出一丝暖意,
“我信你。”
这三个字从闻家家主嘴里说出来,是何其的重,南星突然觉得自己肚子里一堆推脱之词都说不出口了。
“好吧!”在心里默默地画了一道线,这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