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牧哲看着闻烁手臂上被血染红的白衬衣,又看了看还亮着灯的抢救室,
“阿烁,你先去处理一下伤口,我在这里等着。”
凳子上的人双手交握,下颚线绷得很紧,毫不掩饰自己此刻的怒气。
方语晴从家里赶来,看了眼闻烁,走到池牧哲身边,
“怎么样了?”
“南星还在抢救,这家伙估计也受伤了。”
方语晴走到闻烁面前,坐在他身边,
“多的道理不用我们说,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南星醒来看到你受伤了,以她的性格,她会自责的。”
池牧哲点头:“是啊!小丫头一定不希望你受伤的。”
包里的电话响了,闻烁看了眼手机,站起身,
“帮我照顾好她。”
江城市郊,一阵阵哀嚎从废旧的工厂仓库里传出来,卓恺看着后座的人,他来了有二十分钟了,就一直这样坐着,不进去也不说话。
“二爷,虓哥出来了。”
陈虓来到车边,后排车窗放了下来,露出一张冷峻的脸,
“家主,都好了。”
车里传来清冷的声音,“把人‘好好的’送回去,锦城那边也可以出手了。”
“是。”
车队出发,穿过黑夜,驶向灯火辉煌的市区。
昏暗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一群衣不遮体的年轻人在包间里喧闹着,沙发上坐着几个人,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这群人。
一个胖子笑了笑,冲着正中间坐着的人说道,
“沈少爷,这批货可以啊!你看这些人的反应,纯度很高啊!”
旁边的人看了一眼胖子,“废话,沈少爷的货一直都是最好的,”说完也看向中间的人,“沈少爷,这就是墨西哥那批新货?”
中间的人手指轻敲了一下茶几桌面,一直站在两旁的保镖,把那群年轻人拖出了房间,
“这批货不多,给你们分了吧!”
听他这样说,胖子几个高兴的点头答应,这么纯的货国内难见,一定能大赚一笔的。
包间门被推开,黑衣保镖走进来,站在茶几前,
“少爷,闻家二少来了。”
听到闻家二少,包间里的人都吓了一跳,闻二爷来了?
话音刚落,人已经来到门口了。
正中间的人站起身,看着保镖,“站在那里干嘛?没看到我们闻二爷来了吗?还不让开!”
包间里的人都站起身,好几个人看到闻烁身后的人,都抖了一下。
闻家势力强大,二爷在国内从来只沾白道上的事,那些个不干净的事,都是交给这位让人闻风丧胆的虓爷去做的。
闻烁径直走到单人沙发旁,环视了一眼包间的众人,悠悠地坐下。
包间的灯被点亮,一瞬间晃得众人睁不开眼,等慢慢适应了灯光,大家才看到闻烁衣服上的血。
好几个人吓得差点站不住,这二爷怎么会受伤?这可是闻家二爷啊!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他下手。
“二爷这是受伤了?怎么不去医院啊?虓爷,你们这些人怎么做事的?这二爷要是倒下了,那整个江城不就完了吗?”
胖子看着一脸调笑的沈思昂,我的个奶奶,敢情是这沈家少爷发的疯啊!
闻烁双腿交叠,看着沈思昂,“沈少爷,来江城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啊!”
“这不是知道二爷你贵人事忙吗?只是你这怎么搞成这样了?”
沈思昂看着闻烁,看来他是成功惹怒了这位爷了,这血应该就是那个小妞的咯!
“沈少爷,怎么这么些年了,沈家做事风格还是这么狗急啊!”
“哈哈哈……二爷,这你就冤枉我了,这里可是你的地盘。”
闻烁也牵起嘴角,只是这笑容里透出的一股肃杀之气,“沈少爷倒是提醒我了,在我的地盘上出手的人,你说我该怎么收拾他呢?”
电话声响起,沈思昂看着来电,微微皱眉,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按下接通键,
“喂……”
电话狠狠的摔在地上,沈思昂一脚跨上茶几朝闻烁走去,陈虓一步上前,站在闻烁身前,
“沈少爷,还望自重。”
沈思昂咬着牙,看着沙发上的男人,“闻烁,你的手伸得太长了。”
示意陈虓退下,闻烁站起身,走到沈思昂面前,
“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子,既然他等不及了,那么游戏就提前开始了。”
嗤笑一声,笔直的长腿迈着大步离开了包间,留下气得发抖的沈思昂,和一屋子吓得打颤的人。
他们都是江城人,接触沈家只是为了能拿货,如果要以得罪闻家为代价的话,那他们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活啊!
几个人看了眼怒火中烧的沈思昂,夹着尾巴离开了包间。
“少爷,现在怎么办?”
沈思昂一拳打在墙上,“把沈家的人从头到尾的查一遍,看看还有没有闻家安排的眼线,告诉家里,先不要把思语受伤的事告诉爷爷,安排飞机,马上回锦城。”
“是。”
沈思昂捏紧了拳头:“留几个人在江城,时刻注意在医院里的那个丫头,随时向我报道她的动向。”
闻烁,既然游戏开始了,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国际时讯,据南非当地报道,在两小时之前,当地一个军火库遭遇了不明武装分子的袭击,人员伤亡情况暂不清楚。剧有关人士透露,此次被袭击的是当地最大的军火商巴布鲁的军火库。目前还没有任何组织宣布对此次袭击事件负责。】
卓恺把ipad收起,“可惜沈思昂现在在天上,真想看看他知道自己刚买的一批军火化为泡沫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他应该会很喜欢咱们送他这份大礼的。”
陈虓点点头,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排的人,
“家主,医院那边传了消息,南小姐脱离危险了,现在方小姐陪着她的。”
后排的人把头靠在后座上,闭着眼,回想着几个小时前发生的那一幕。
这三十一年他只怕过两次,一次是二十年前,一次就是今晚。
那辆车朝她直直的冲过去时,他深切的体会到那股害怕失去的感觉,但他终究还是慢了,看到她一身伤痕倒在自己怀里,嘴里还无意识地喊着疼,他的心仿佛被碾压揉碎,痛不己堪。
方语晴见闻烁已经包扎过手臂换了衣服,冲池牧哲点点头,两人默契的退出了病房。
闻烁脱了鞋和外套,掀开被子,躺在南星的身边,牵住她没有夹血氧仪的左手,眼角闪烁着流光,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