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在这个现在都没有名头的山上住的最后一晚,九酒自然不肯是不肯睡的,半个身子趴在窗檐,半眯着眼瞧着云里雾里的连峰,不由得想着那天界越居于九天之上,自那么高的地方俯瞰这处景致,怕是同蛮荒别无二致,自以为晓得为何天界上头的人都古板无趣,也暗自庆幸着无衣作个散仙甚好甚好。
九酒正想得出神,眉心一点突然发出灼灼的光来,愣怔间,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姑娘不知自哪儿跌在地上,九酒忙不迭关窗顺带结了个封印,这才把人从地上提到桌上,拍拍小脸。
“喂!还活着吗?”
阿宁一把扇开她趁机作恶的手,吧啦开脸前的头发,露出那两条烧焦的眉毛,和底下两粒可怜巴巴的乌眼青,着实将九酒吓了一跳
“姓九的!你赔老子眉毛!”
九酒强憋着笑,将阿宁烧焦的头发别在耳后
“啧,霆将这次下手挺狠的啊。”
“呵,那石头能动得了老子?”
阿宁满脸的不屑,听的九酒有些迷糊
“那,那是师尊回来了?”
九酒觉得脑袋嗡嗡的,若是师尊提前回来,那她这层皮可就保不住了。
阿宁瞧着九酒,面上少有的正色
“赶快回去吧,岚将疯了。”
九酒孑然一身来,自然是要孑然一身归的,可既是带着受伤的阿宁不方便叨扰无衣,不告而别,也是愧对这十天的恩馈,思来想去,九酒只得将袖中掏出孑然中唯一一个还算得上体面的东西留给无衣,便随着阿宁化形往魔界去了。
待九酒离开,一片白色衣角掠过回廊,无衣瞧着空荡荡的屋子,鼻尖似还能闻见屋里的玄檀香,那是魔尊最爱的味道,他眉宇间凝着戾气,眸里是十足的嫌恶,挥袖匿了这香味,眸子却被黑暗间一点莹绿引了去,长指衔起那珠子,珠子瞬时胀大,莹莹的暗绿也立即化为如太阳般的金耀,托在手上,眼里浸出了难得的温柔。
“小没良心的。”
将珠子重新变小装进袖口,伸手磨刹着早已冰冷的窗沿,面上又重拾方才的阴翳
“你总会晓得,哪儿才是你的家,不急。”
第二日清晨,昨日不知名头的山耸立过的地方,成了深谷。
魔界
九酒直直奔入大殿,只见魔将们早已列队,手持兵器,排场浩浩荡荡,最前头站着个帽子比头大的东西,手持血戟直指面前的青衣霆将
“你那宝贝弟弟已经疯了,再不就地正法将会祸乱我魔族,你胆敢阻拦就休怪我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