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云泽漫过的地方,有着点点幽光,随着云泽稍浅的地处,可见着一朵朵夜昙花半露在外头,不大整齐地一闪一烁地泛着幽光,待入了深谷,没了云泽,夜昙花便沿着壁石蜿蜒而上,渐渐漫上了眸子可见地各处,虽说个个儿的光仍是方才那些个若有若无,可现下挤聚此处,倒是可比得上那一个日头了。
如此走着,渐渐穷尽了脚下的路,无衣立在一墙的藤蔓前头,细细斟酌。
“这是个封印,只得我的同意才可过去。”
染泽方才一路小跑着跟过来,现下微喘着气,算是耐心着解释。
“南哥哥可还在生气?”染泽玉指捏起了无衣的袖角,轻晃了晃。
“并没有生气。”无衣看了眼袖子上的手,“去开门。”
染泽瞧着他的面,瘪了瘪嘴巴终于撒了手,揪下了一朵夜昙的花瓣,放在嘴边吹出口气,四周的景色顺时变幻,夜昙仿佛变成了一双双眼睛,看着十分骇人,又缓缓消弭下去,终于消散开来,放眼又是旷远的花田,不过此时身周的花儿倒是同脚高的普通花海。
“娘!南哥哥来了!”染泽冲着一处喊着,应声自花田飞出一只闪着紫光的蝴蝶,瞧着身形比别的蝴蝶大了一倍有余,在染泽面前划了个弧形,便向着一处振翅而去。
“跟我来”
染泽又挎上无衣的胳膊,引他随着蝴蝶走去。
随着步调渐缓,周边的景儿再次有了变幻,花田不知何时变成了草地,草地由着迅速长着,渐渐齐了腰,剥开前头的草,映眼便是一片阔野平地,立着座由篱笆围着的木屋,木屋瞧着极大,屋前便是个广阔院子,里头仿若有两个人的身形。
近了矮篱笆,瞧见那两人的面貌,无衣一路惴惴的心终于安稳了。一个身量稍小,一袭红裙,坐在矮凳上的是方才消失的九酒,另一个靠在榻上,摇着柄团扇的紫衣妇人,正面容亲善地瞧着九酒。
里头的九酒也对上了他的眸子,面上由些许的局促转为一个仿佛看见亲人了的笑来,急急站起身。
无衣推开了挡在身前的微敞着的矮门,顺势很是自然的避开了她挽着他胳膊的手。
“梦神。”上下瞧了眼九酒,转而向着梦神作揖。
“之南也是许久未来潇湘谷了,闲散了十几万年,又想起自己的本分了?”
潇湘端坐了来,仍摇着扇子。
“我仍是散仙,只是承魔界之邀破桩案子,有些事儿烦梦神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