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长老,萧天举请来的神医果真将九公主医好了。这是尚府的线人传来的情报。”
座下黑子男子恭敬地将一封书信递上前来,年长的金成武接过信函,浏览片刻后,方才幽幽吩咐道:
“嗯,我知道了,既是这个神医医术如此了得,又与杨延忠等人关系密切,还是尽早除掉吧,免得后患无穷。”
“那萧木紫的性命呢,留着还是”
金成武捋了捋一抹长胡子,思虑片刻后道:“暂时还是保其周全吧,毕竟萧天举对我们来说还有用处,没必要为一点小事得罪了他。”
“喏!”
黑衣人领命后退出撤出了书房。
尚家大院的后花园中,在云秋这几日的悉心治愈下,九公主的病情渐渐好转,体内的毒素也已被派排了个干净。
加上连日来充沛的木之妖力以及各种灵药的滋补,九公主的身体已是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此时的九公主,手里捧着一本杨雪亲笔签名的宣讲稿合集,于后花园小亭间默默浏览着,观至尽兴处,不由得出声跟着诵读着。
有着“问心阵”加“南柯一梦”双重阵法的加持下,云秋倒也明白了九公主的心境:一个铁杆的杨雪粉丝,被杨雪那些主张觉醒了反抗意识的进步女青年。
云秋索性不再藏私,将自己来卫国的目的与九公主金思雁全盘道出,金思雁不假思索便痛快地宣誓加入“曙光”联盟的一员。
萧木紫作为从小被杨雪耳濡目染教导出来的手下,自是与金思雁相见恨晚,短短几日竟也发展成了一对感情深厚的闺蜜。
不久,尚家家主派人来请金思雁去往客厅一叙,金思雁这才收起讲稿,随同着侍女路过重重错落有致的房舍,来到了一间精致典雅的客厅之中。
云秋以及萧木紫已是在客厅之中坐下,除了尚雄之外,还有一个罗家手下着装的中年男子。
与几人一一见过礼后,金思雁这才来到萧木紫身旁款款坐下。
尚雄望见自己的孙女这几日气色愈发不错,以往眉宇间的愁色也褪了不少,顿时暗叹云神医医术之高明,对其之前所说的话语也愈发重视。
“罗总管,现在人已经聚齐了,还请你说一说那头名叫永羽獒妖的现状吧。”主座之上,尚雄捧起一杯茶后对着来客说道。
位于客座的罗总管拱了拱手,慢慢讲道:“回尚家主,自打两年前这头獒妖到了蓝田斗兽场后,因为您的吩咐,这几年斗兽之时倒也对其颇有照顾,因此还存活至今。加上其天赋不凡,在这蓝田郡中也是少有敌手,算是咱们蓝田郡斗兽场的招牌之一吧。”
望见一旁目不转睛盯着罗管家的金思雁,尚雄点了点头后径直说道:
“嗯,即是如此,不知如今我要是想将其赎回来,该出价多少呀。”
罗管家闻言面露难色:“尚家主,倒不是我们不想将其出售,实则是这头獒妖有着皇家的旨令在,我等无权将其出售,能够照看一二已经算是极限了。”
察觉到握在手中的一双小手轻轻颤动着,萧木紫暗中安抚着金思雁好久,方才让其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依罗管家所见,怎样才能让那头獒妖脱离斗兽场呢?”尚雄不死心地问道。
“这像这只獒妖的情况,除非战死斗兽场,否则绝无可能活着离开的可能。”
金思雁闻得此话,一双小手愈发显得冰凉,眼神也变得愈发迷茫无助,看得尚雄一阵心疼。
云秋则静静地坐在一边旁听着,只是那愈发冰冷的眼神却是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的。
拿妖兽之间的生死搏斗当做取乐赚钱的把戏,想要最终实现人、妖和谐,这斗兽场可是避无可避的一块拦路石。
闲聊片刻后,尚雄这才将罗管家客气地送走。当望见面如死灰的金思雁时,脸上满是抱歉之色:
“思雁,爷爷这次算是无能为力了,方才你也看到了,那头獒妖”
金思雁并未搭话,只是勉强撑着扶手站了起来,长叹了口气后有些踉跄地朝着远处走去,萧木紫见状,朝着云秋点了点头后赶忙跟了上去。
“云神医,这可如何是好啊,思雁眼看着就要康复了,又受到了如此的打击。”尚雄愁眉紧皱地说道。
“尚家主,九公主她可是因为内心深处的那股子信念方才能康复的,现如今没了信念,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转况愈下的。到时候,怕是这世间再无能拯救您孙女的神医了。”云秋面无表情地回道。
“当今之际,倒还是还有一丝转机,也不知尚家主是在乎您孙女的性命多一些,还是甘愿忍受他人踩在你头上发号施令、任人欺压呢?”
“哦?云神医此话怎讲?”
尚雄转过头来,目光中有些警惕地盯着云秋。
“想必尚家家主也知道卫国现如今的局势吧。皇帝穷兵黩武,屡次向燕国动兵。虽然打下了不少的领土,可这皇帝不理卫国军马的损耗,更是要加大战局,妄图一举吞并燕国。如此劳民伤财之举尚家家主不会不知道吧。”云秋幽幽说道。
尚雄不置可否,只是轻叹了口气道:“这战争总是要死人的,再说了,开阔疆土,这不也是国运昌盛的标志吗。”
“哦?可在我看来,这只不过是算在帝王上的功绩而已,世上有几次战争是正义的。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有谁会在乎那些死去的将士、平民百姓。”云秋换了口气后又问道:
“尚家主,您作为一方富豪,不知您祖辈经商,赚下来这么大的基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福泽后辈,让尚家后辈能过个好日子吗?”
“可现在,他们都在哪里,要么是已经战死沙场,要么被新近的兵役征召而去走在送死的路上,您觉得这一切都值得吗?”
云秋说罢,将一份之前整理出来的尚家族人中战死的名单,并最近卫国各处的征兵名单拿了出来递到尚雄面前。
尚雄默默地注视着这俩份名单,一张纸上罗列着不下数千名尚家的阵亡族人名单,另一张则是第三波即将服兵役的尚家族人名单。
一众年满十五、六岁的尚家少年赫然出现在了名单之上。
默默地注视着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单,两个已亡的亲生儿子,十几个孙子辈被征召的小孩子,如同针扎一样个个刺在了尚雄的心头之上。
许久过后,尚雄长出了一口气,放下了被捏得有些褶皱的信纸,抬头望向了一旁静坐的云秋。
“不知云神医有何见解,尚某,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