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太过分！”

约翰雷揉着胳膊对莉莉丝说道，精神力用力一荡，他本就满是裂纹的身体化成细小的碎片，直接回归了现实。

想到可能需要莉莉丝的帮助，约翰雷分出一道精神力，于是飞散的碎片又聚合成了约翰雷的样子，留下来给莉莉丝出气。

约翰雷将注意力收回，耳边就听到巴德尔夫人说道：“故事讲完了，回去休息吧。”

她顿了下，又说道：“不要胡思乱想，你自小就聪明懂事，做事不要冲动，叫什么来着？”

“谋而后动。”约翰雷笑了笑答道。

“对，谋而后动，”巴德尔夫人盯着约翰雷的眼睛道：“作为巴德尔家族的血脉，你能从很多渠道获取知识，但你要分辨这些知识的好坏对错，不要完全信任它们。”

“我知道这些话你听过很多遍了，不过这些话我还是要说，不要主动去寻找某些高位存在，以你现在的条件，见到他们的瞬间就会被同化。”

不，我能坚持几秒，约翰雷嘀咕道，他轻轻颔首，走回了屋子。

“私密房间。”

敏锐的五感让他听到了妮妮的低喃，他吃惊的看着妹妹，三只西瓜大小的人偶，举着擀面杖粗细的长枪，将他包围。

虽然在推门的瞬间，约翰雷就发现这个小丫头躲在他的房间，他却并没有在意，只是感叹妮妮的魔法又精进了不少，居然能躲过巴德尔夫人和他的灵觉。

当然，因为妮妮本就不是要提防的对象，两人呆在家中十分放松也有很大关系。

约翰雷抽动着眼角，看着妮妮金色的竖瞳，到嘴边的调侃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这个小丫头是认真的，于是缓缓举起手来。

“说，你是怎么回事？”妮妮轻轻问道。

“我怎么了。”约翰雷一脸茫然。

他低头看了眼缓缓逼近的人偶骑士，微微严肃了些，将经历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妮妮是知道莉莉丝存在的，只不过不知道莉莉丝是约翰雷心中的魔鬼，只以为是一个失去身体的‘寄生者’。

小丫头收回人偶，眼中的金光也缓缓消失，她揉了揉太阳穴，总结道：“就是说你拿到了好处，但你体内的那个老爷爷获得了你身体的部分控制权？”

她气鼓鼓的质问道：“你是不是傻？”

“等等，老爷爷这个词你怎么知道的？”约翰雷慌张问道，他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生怕跳出个同乡出来。

“莉莉丝给我的小说里写的。”妮妮奇怪的看着神经兮兮的约翰雷答道。

巴德尔一家都以为约翰妮没有觉醒倾听者能力，只有约翰雷知道，这个小丫头出生起，不，在巴德尔夫人肚子里时，就觉醒了倾听者的能力。

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因为约翰雷，他当年只是想到了胎教问题，抱着开玩笑的心态和莉莉丝讨论。

然后莉莉丝突然说她能感觉到有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与她建立了联系。

或许是本能，还在娘胎中的妮妮与莉莉丝建立了连接，妮妮成为了只能听到莉莉丝声音的倾听者。

在莉莉丝的一番忽悠下，约翰雷觉得她不会对这个未出生的血亲有什么危害，得到莉莉丝的保证后，也就默许了莉莉丝的做法。

莉莉丝负责教导妮妮一些知识，后来约翰雷才知道，莉莉丝竟然把他的记忆打包整理，做成各种资料包一点点塞入妮妮的小脑袋瓜里。

按约翰雷的理解，莉莉丝是把妮妮当做备胎来培养了。

真是贪得一时爽，事后忙断腿，于是约翰雷就成了妮妮的品德老师，为她竖立正确的三观操碎了心。

不过看如今妮妮这个模样，他的努力没有白费，收效还算不错，至少表面上看来，妮妮只是一位七岁大的小女孩。

“你别看那些没用的东西，那些都不是真的。”约翰雷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觉得很有用啊，真想去莉莉丝所在的世界看看，是不是真像她说的那样，那里是宇宙的中心，一切幻想的起源。”

莉莉丝你都教了妮妮些什么啊，我好悔啊。

约翰雷僵硬的笑笑：“她说得可不一定是真的。”

妮妮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我们要以辩证的思想看待问题。”

我有时候真不知道谁才是穿越者，约翰雷感到胃疼，他发现他越来越说不过这个小丫头了。

而最痛苦的是：当你发现别人用你的知识来反驳你的时候，那种无言以对，怀疑人生的心情。

“莉莉丝啊，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莉莉丝，莉莉丝？”

约翰雷在心中叫了几次，竟然没听见莉莉丝的回答，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连忙进入自己的心灵海。

约翰雷又睁开了眼睛，浑身无力的瘫在椅子上，任谁见了两个小女孩在自己的心灵海中打架，都会有这种感受吧。

“约翰雷，你快救我啊，快吧这个家伙赶出去。”

他耳边还传来莉莉丝的惨叫声。

“她是通过和你的联系进去的，我可赶不走。”约翰雷嘀咕道。

“那你快来帮我啊。”莉莉丝继续惨叫。

“然后让妮妮在现实世界打我吗？呵呵，自求多福吧。”

“约翰雷，你这头蠢猪。”

约翰雷索性不去理她，自顾自的闭目养神起来。

“哼哼，我帮你出气了。”半梦半醒间，约翰雷听到妮妮欢快的说着。

只希望你们别把我的心灵海打爆，约翰雷默默祈祷着，忍不住想去看一下。

一层薄膜挡住了他的去路，约翰雷耸了耸肩，他没有纠结，既然莉莉丝有不让他出来的办法，当然就有不让他进去的办法。

他看着妮妮：“你还不去睡觉吗？明天要帮母亲调制魔药。”

妮妮闻言小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她倒在约翰雷的床上，一边挥舞手臂一边乱蹬小腿：“我不要炼药，好烦呀啊啊啊啊。”

“你小点声。”约翰雷转过身体，背对着她喊道。

“唉嘿嘿，我在魔药里加了点料，大哥吃了后表情一定很精彩。”妮妮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

“你要被送到女巫学院了。”约翰雷轻声道。

“对你来说，这不是挺好的？”

房间沉默了下来。

约翰雷沙哑着低语：“老爹快要死了。”

“我知道啊，你总有办法的，不是吗？”

约翰雷苦笑，你真看得起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