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沁惊呼一声,就被朱文拉上了马,马鞭轻挥,驰骋在繁星点点的天空下。
“你愿意当皇后吗?”朱文在叶沁的耳边轻声说道。
“叶家已经出过一位皇后了。”叶沁轻声说道。
朱文仰天大笑,扬起马鞭,胯下的骏马飞奔,两人共乘一骑。
一位是叶家的长女,手无任何实权,另一位是在朝堂之上没有任何朋党的三皇子,如果有人说这两人会变成普天之下身份地位最显赫的两人,想来他应该是得了失心疯。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叶沁嘴里念叨着前人的诗文,
顾迪白发飘飘,看着远去的两位甩手掌柜,心下又开始算起了什么。身边的徐照拍了拍顾迪的肩膀,“这世上有些东西是算不透的,顺其自然吧。”
顾迪惊奇地看着身边这位号称逍遥剑的剑客,笑了一下,“是啊,却是没人能算无遗策。”
只是他心下疑惑,为何李太白和朱文身上皆是有着龙气散出?
草原的云端之上,顾婉清开口道:“强撑着不累吗?”
李太白面色古怪,御剑落至地面。顾婉清拿出玉瓶,给李太白的胳膊上涂上药膏。
“侯爷看我涂药膏的手法和秦榛姑娘相比,谁更好些?”
“那自然是晚清你的手法好。”
“哎呀,晚清忘了,是侯爷给秦姑娘涂的药。”
李太白深知此事难以善了,只是不住地说些什么“事急从权,事缓则圆”之类的托辞。
顾晚清也不计较,只是继续说道:“你送给柳依依的诗也很不错。”
“那诗再好,总没有那一剑好吧。”“我不管,回京都之后我要十首。”
“好好好,十首就十首。”李太白只得硬着头皮答应着,心里却想着回京都还要和婉儿成婚,这两人在一处自己怕是讨不到好。
“愣着干什么,继续御剑啊。”顾晚清催促道。
李太白抛剑入空,自己站了上去,没想到顾晚清自己跳了上来,抱住了他的腰。
“走,拿簪子去。”
“好嘞,抱紧喽。”
一剑呼啸而去,草原上的西风吹乱了二人的发丝,江湖上传言这世间又多了一对神仙眷侣。
李太白看不见身后顾晚清的脸,但是他能感受到背上传来的温意。
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玉迦城内,完颜月靠在凳子上,格桑在帮她按着头。
“格桑,李太白死了,阿玉他真的会把草原上的人全杀光吗?”十几年过去了,即便已经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完颜月还是喜欢叫他阿玉。
格桑沉默了一会,安慰着完颜月道:“玉公子不会如此行事的。”
完颜月仍是感到心神不宁,“你说,万一父亲也是死于李太白手上......”话只说了一半,她便是停住了。一个天域境想杀圣体境,未免也太异想天开。
“完颜月,把本侯的东西还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如炸雷般在她耳畔响起。
她忽地起身,掩着红唇,看着天上那背着一个女孩的御剑人影,良久都是不曾说话。
“把你的影卫撤了吧,你应该知道,在本侯面前,这些影卫连半炷香的时间都撑不过。”
完颜月并无将簪子还给李太白的意愿,只是淡然说道:“侯爷想必已然杀完了完颜家的所有人,连我也一起杀了吧。”说罢,闭上了双眼。
格桑慌忙挡在完颜月身前,“侯爷还请看在月城主和江南侯有旧的份上,手下留情。”两眼死死地盯住李太白。
“本侯今日来并不想杀人,完颜家除了完颜鹘一人未死。”
“不可能!”完颜月眼睛猛然睁开,“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李太白却是笑了笑,“十五天前,你派去龙喉涧的探子全死了,但是查不出来是谁做的,对不对?”
完颜月明白了,“婚礼上偷袭,剑客也会如此行事吗?”
李太白摇了摇头,“此事并非太白所为,是翼王殿下干的。”
完颜月从袖中取出簪子,扔给了空中的李太白。李太白将顾晚清发丝卷起,替她插上簪子。
“我听说玲儿很喜欢你。”完颜月看着天上的璧人,缓缓说道。
李太白感到顾晚清搂住他腰侧的手微微用力,没有回答完颜月。
“在下此行匆忙,还请月城主再借在下些许银钱。”格桑扔出两锭金子。
李太白将金子收好,御剑向着城里的一座茅屋行去。
“谢谢月姨!”扔下一句话后便是消失不见。
完颜月嘴角翘起,看着身边的格桑问道:“四锭金子,三株雪莲花,换来他李太白一句月姨,你说我是不是亏了?”
格桑笑着说:“城主赚了!”
已然是清明时节,茅屋外的坟冢被修葺得很是贵气,但一位青年却是拿着一碗窝头,两碗清水上前祭拜。
李太白在坟前,就着清水,不急不慢地吃了一个窝头,向着面前的石碑拜了一拜。
回头看着顾晚清笑着说:“当年拿你蒸的窝头喂鱼却是是我的不对。”
顾晚清没有答话,只是用袖子擦了擦面前这个男人的眼角。
自征和元年始,每年的清明节都会有一剑自南向北至玉迦城。
一个男人会用两锭黄金买一碗窝头,两碗清水,然后坐在一座坟前静静地吃一个窝头,他身后会站着一个女子静静地看着他吃完。
有人问江湖里最重要的是什么,有些肉身修行者会说体魄,有些剑客会说是剑,有些刀客会说是刀。但其实,江湖对于每个人而言,都是有着不同的意义。
对十九岁的李太白而言,江湖,就是一盘窝头和两碗清水。
江湖里最重要的,是人。
完颜玲和重伤未愈的完颜克被关在一辆囚车里,完颜磐则是被关在另一辆特制的囚车里,李太白和徐照日夜看守。
“我要见李太白,我要见你们侯爷!”完颜玲对着车外的军士喊着,她这十几天里已经说了无数次这句话了,但李太白还是没来看她。
“哥哥,你说,去了武朝,我们会怎么样?”
完颜克不想回答妹妹,他知道,自己和爷爷去了武朝难逃一死。不会武功的妹妹和重伤的阿爹或许能活下来,但始终会如笼中雀般活在武朝的监视下。
“太白,不带那完颜月回去,是否有些不妥?”朱文皱着眉问李太白。
“殿下可是怀疑本侯有私心?”“好好说话!”
顾迪纵马向前,悠悠说道:“不论臣服武朝与否,耶郎始终需要一个草原人的领袖,这个领袖是谁不重要,只要这人忠于武朝,或者说忠于翼王殿下即可。”
最后一句话说得声音很小,只有三人彼此之间能听见。
“只是不知小侯爷是用什么,和那完颜月交换的。”
李太白拍马向前,也不回答顾迪的问题。
“头发白成那样了,就别操那么多心了。”
李太白一剑碎山河,顾迪两计平耶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