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你还能走得动吗?”一座沙丘上,李玄对着无名说道。
小和尚了干涸的嘴唇,点了点头,一步一步地向着前面的李玄蹒跚走去。
“说真的,你没修习过武功,能跟着我走这么些天已经不错的了,在前面寻个市集,我想些办法把你送回礼龙寺吧。”
“就说你是无尘大师的亲传弟子,这西境的佛教信徒应该都愿意抬着你回去吧,说不定我还能捞点银钱。”李玄笑着说,尽管四周黄沙漫天,但是他的脸上和上都一尘不染,若是细看便会发现他的周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剑气,让那风沙难以近。
可是没练过武功的无名就没那么舒服了,眉毛上有着许多细碎沙粒,周衣物上沾满沙子,跳一跳还能从衣服里面抖出不少沙子来。
“师父说了让我跟着你闯江湖,你也答应了,你不能赶我走。”小和尚嘟着嘴,埋着头跟在那潇洒前行的负剑青年后。
“小和尚,你可知这沙漠里有沙匪?”李玄转头看了看那执意跟着的小和尚,笑着问道。
“当然了,我从小生长在西境,当然知道西边的沙漠里有沙匪了。”小和尚开口说话,却是刚好一阵风起,卷了他一嘴碎沙子。
小和尚蹲在地上干呕,李玄却是蹲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怎么样,还想跟着我走吗?也不知无尘大师是怎么想的,你一个得道高僧的亲传弟子,细皮嫩的又不会武功,非得扔出来闯江湖,在庙里读读经书不好吗?”
小和尚只是摇头,“师父这是怕我把经书读死了,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无名虽然不曾读万卷书,但好歹也读过寺里近千卷经书了。师父说要真正理解佛陀所言众生,就要真正地去了解众生,而不能一直呆在寺庙里每天只看着香客。”
李玄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小和尚,不在多说,只是起道:“走吧,得加快点了,不然等天黑咱俩也找不到市集。”
小和尚站了起来,却是再也感受不到被沙子拍在脸上的瘙痒感,低头看去,上的沙子也尽数消失了,四周仿佛有着一丝玄妙的气息将自己包裹着。
“你周有我的剑气,想来风沙应当影响不到你了,加快点吧。”听到李玄的声音,小和尚抬头看去,那背着长剑的青年已然向前跑出十来步。
他抬脚小跑而去,冲着剑客的背影喊道:“少侠,跑慢点,等等我!”
西境以西的沙漠里也不尽是漫天黄沙,在黄色纱布之上也有着些许绿色点缀,而围绕着这些绿洲就有了许多市集。因为条件艰苦,运输不便,武朝的西境官署在这些绿洲的市集里几乎没有任何布置,所以这里也成为了许多不法之徒的聚居地。
但是这里虽然有着许多不法之徒,但是他们似乎都是遵循着某些规矩,很少会去干扰绿洲里的原住民。
武朝曾经有一名天域境后期的剑客,名叫周克南,使一柄腾龙剑,曾经登上过天衍阁的武道榜,在江湖上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
后来财迷心窍,在武朝杀了自己的师父一家,将钱财一卷而空逃到了这里。负重伤的他被一位老人收留,老人和孙女悉心照料他,不成想他竟恩将仇报,玷污了老人孙女的清白还将老人杀死。
只是三后,这位剑客的尸体便被挂在绿洲市集城墙的墙头。
没人知道是谁做的,只是看见过他的尸体的人都说他上遍布着不止一种兵器的伤口,有些眼力高深的武人更是看出,他上残留的剑气和刀意出自许多门派的口诀心法。
沙漠里的沙匪倒也从来只敢在市集之外的大漠里动手打劫路人,却从来不敢在市集里撒野。所有人在这个没有法律束缚的地方,只要守这里的规矩,那么不论做些多么离谱的事,只要实力够硬,便也无妨。
西境的沙漠,也不尽是那些法外之徒,有些因为违背了自家门派门规的弟子也会逃来此地,什么和掌门的女儿私通被发现的青年,或者是执行任务失败,丢失了宗门秘籍的倒霉蛋,都会到此处来寻求庇护。就是这么一个地方,汇聚了三教九流的人。
李玄和无名来到了一个集市的城墙前,看了看城墙上面的牌匾。
“这里就是兰镇了,别看这地方城墙破烂,还被人叫做镇,这可是号称大漠明珠的地方。咱们进去寻家客栈,今天就在这里住下,明天在城里补充些干粮和淡水,后清晨出发。”李玄对着无名说道。
无名却是抿着嘴唇,好似有些什么心思。
“怎么了?”李玄问道。
“师父临行前,没给我多少银钱......”小和尚支支吾吾的,眼神有些躲闪,被晒黑的脸上也显出一片红云。
“嗨,担心什么钱不钱的。”李玄拉起他的手,向着城里跑去。
一进城门,二人解释被眼前景象惊呆了。不同于城墙外了无生机的景象,高大城墙内有着许多翠绿色的藤曼状植物攀附在宽阔路面两侧的高大古树之上,路面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看上去就像凝结成板状的沙子,只是走起来和平常道路无异且更为平整光滑。
路面上还有这点点星光,李玄仔细看去,是嵌入地面的细小玻璃,表面平滑并不会伤到行人。
路旁古树边有着一条蜿蜒河道,河道里的水流清澈无比,一直绵延到看不见的远方。
古树之后有着许多店家,铁匠的铺子里,一位赤着上,胡子拉渣的男人正在火炉旁敲打一柄长剑,敲了几下,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取下腰间的酒葫芦,灌了口酒,发出“嘶嘶”的声音,让人听着就感到畅快。
铁匠铺子的边上是个卖瓷罐的摊子,那留着两撇字胡的老人一看见气宇不凡背着剑的李玄便是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招呼道:“这位公子,来我铺子里看看,这些啊,可都是稀奇的玩意儿。”
“哼,什么稀奇玩意儿,不过是你从作坊里买的便宜货自己做了个旧罢了。”
那铁匠听了十分不屑,又是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冷哼道。
李玄并没有理会那留着字胡的老人,只是慢慢地向着那铁匠铺子走去。
“你一个一柄剑打了三年的铁匠,也配说我的货是便宜货?”那老人因自己的老底被揭穿,气得直跳脚。
李玄凑到铁匠边,仔细地瞧了瞧那柄刚具雏形的剑,铁匠向来不喜别人在他工作时打扰,用力锤了一下铁剑,迸出许多火花。
李玄却并未后退,只是用一缕剑气将火花悉数搅散。
“铁匠师傅,你这剑,不是凡品呐。”李玄意味深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