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御剑而行,看了看后跟上的独孤浪。
此时的独孤浪背后展开双翼,眼睛血红,两颊生出些许毛发,嘴里露出两颗尖牙,好似一只蝙蝠。
李玄虽然对这些独门功法不大反感,但还是觉得此时独孤浪的样貌有些恶心,将头转了过去。独孤浪也知道自己这副样子着实有些令人反胃,只是跟在李玄后,眉宇间却是有些神伤,如果不是为了复仇,他一个炼体世家子弟怎么会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改练这奇异功法呢。
想当年,自己也像前这位青年一般,穿锦袍走江湖,可是自从那一夜后,所有的事都变了。一场大火将整座宅邸烧毁,他亲眼看见破圣境的父亲被一剑斩去头颅,金刚境的他只敢躲在衣柜后,看见那名为黄箜的剑客再是一剑将自己的生母刺死。
他看见黄箜一剑在自己的侍女脸上划过,却并不杀她。只是问自己所在之处,那名为香茗的侍女不说话,他便在她的脸上划过一剑又一剑,直到那侍女昏死过去。
独孤浪在衣柜后用手堵住自己的嘴,泪水滴在沾了不少灰尘的衣袍上,一动也不敢动。
黄箜见四处寻不到独孤浪,便是一把火将整座宅院烧毁。
独孤浪差点也葬火海,被烧伤后的他体无完肤,原先俊秀的脸庞也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失魂落魄,金刚境的修为也使不出来,终穿着褴褛衣衫在街上乞讨游。每次入夜都会被噩梦惊醒,他梦见自己的侍女化为厉鬼,问他为什么不出手救她,她还说自己的脸好疼,疼得根本睁不开眼睛。他梦见自己的父母口插着一柄剑,对着他说,让他替他们报仇。
只是此时的他离开了父母荫蔽,失魂落魄,连基本的武学招式都是使不出来,又何谈去找一个天域境的剑客去报仇呢?
他最后受不了了,跑到西境的一处高坡,想着跳下去一了百了。却是被一位黑衣人所救,黑衣人脸上带着黑色面具,知道他的世,扔给了他一本秘籍。
“这功法名为化蝠诀,很适合你,只是运功后会变得像怪物,若是想练就随我去魔教。为我魔教做完100个任务后,你就自由了,也可以带着你结交的兄弟们去复仇。”
独孤浪感到自己内心那团熄灭的复仇之火再次燃起,随着那名黑衣人去了魔教在西境的分坛。在那里,他得到了一名同样带着黑色面具的医者的医治,医生替他治好了上的烧伤,还帮他换了一张脸,一张平凡但没有灼烧疤痕的脸。
这十年来,他每都是用尽体力去修炼,也当上了魔教的堂主。
多方打探,他总算是得知那黄箜就是这兰镇法者团的一名首领。本想带着兄弟们一同前去复仇,但是却碰到了一位负剑青年。
世人皆知,武朝有剑,名为太白,但其实在剑仙李太白一剑破楚,救出朱家刀圣之前,李家已然在江湖上有了些名声。所以当他看见那目生金瞳的青年后,便是猜测他可能是江南侯的儿子,想向他寻求帮助。
其实他也不过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这世上修为高深的年轻剑客不少,目生金瞳的也不少,不过他还就偏偏正好撞见了李玄。
二人在一处僻静的院落外停下,李玄瞧了瞧用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木头制成的大门,心中称赞了一番后便是一剑将大门劈碎。
独孤浪没想到李玄行事如此霸道,愣在了原地。李玄却是看了他一眼,用着责怪的语气说道:“说两句啊,独孤堂主,什么杀人偿命之类的话。”
独孤浪顿时感觉有些好笑,但是之后这种心却是陡然消失,他看见了一道影出现。
那张烙在他脑海里的脸从黑暗中浮现,除了略显苍老,其他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黄箜,别来无恙啊。”独孤浪仍旧是一只蝙蝠的模样,眦着尖牙用冷的口气说道。
李玄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名为黄箜的剑客,黑发中夹杂着些许斑驳银丝,和他周围的众多黑衣人一样穿着一黑袍。眼神里带着剑客独有的剑气,两脚微微开立,剑鞘中的剑已然是蒙上了一层气机,出鞘之时便是最强一剑。
不过他好像并不太在意,随意浏览了一下四周的布置,不远处有着一间用琉璃制成的小屋,屋内的烛火透过七彩色的琉璃对外闪烁着异常奇幻的光彩。
他也听说过,西域盛产琉璃,大户人家会用琉璃制成花房温室,在其中种植奇花异草。
“想不到在兰镇当法者这么赚钱啊。”李玄只是抱着剑,随意地走动着。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完全没有将面前的黄箜和数名侍卫放在眼中。
黄箜也不多话,对着面前的李玄就是一剑劈来。人如惊鸿,剑若游龙。眼看李玄就要被剑劈中,独孤浪也是后悔自己为何会带一个如此托大的公子哥来,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击之声响起。
李玄举剑挡住了黄箜那招出鞘剑,没有人看见这位青年是何时出剑的,但是所有人都清楚地看见,他好似很轻松地就挡住了黄箜的剑招。
黄箜见一击不成便是即刻翻飞至自己的侍卫后。
沉着脸对李玄说道:“阁下年纪轻轻却是剑术高超,想必出名门,为何会同肮脏的魔教中人沦为同伙,要来斩杀在下,阁下可知这绿洲市集皆是由我法者团掌控,若是阁下伤我命,恐怕难以活着出这片沙漠了。”
李玄莞尔一笑,“武功有什么脏不脏的,魔教也只是个称号而已,人家叫魔教也是因为你们这些伪君子说人家练的功法是魔道功法而已。至于为什么要杀你,主要是因为我缺钱,他出钱让我陪他杀你,我就来喽。”
黄箜听着这话有些恼怒,但却是止住心神对他说道:“若是公子愿意助我将这魔教中人斩杀,我黄箜愿意出双倍的价钱。”
李玄却是笑了笑,“的确令人心动,但是吧,这世上有些人的钱,拿了的话,良心会痛啊。”
“那阁下今是铁了心要与我不死不休了吗?”黄箜脸色沉,剑上又是攀起气机。
“黄箜,别废话了,今就是你的死期!”独孤浪狰狞着说道,说罢整个人向前掠出,直奔黄箜而去。
“魔教鼠辈安敢于此逞凶?!”为首侍卫递出一剑,只是刚出剑一寸便是被一剑击退。
李玄闪而至,眼神平淡地看着面前数名护卫。
“你们的对手是我,他们两的恩怨,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