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黄土，满天蔽日。

赵国华的怒吼在山间久久回荡。

“大家伙儿，让让，都让让，是不是猪儿和别人打架了？”

不知何时，以赵国华和蠢猪为中心，四周围了好多人，一位老人，拄着拐杖，分开众人。

“猪儿，你怎么样？有没有把人家打坏？”

“娘，我没事，我没有打人，他是我兄弟。”

蠢猪一骨碌爬了起来。

“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滚远点儿。”

“娘，对不起，我来晚了，让您受苦了。”

“蹦蹦蹦！”

赵国华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孩子快起来，猪儿，这是……”

蠢猪娘颤抖着双手，把赵国华搀扶起来。

“哎……华仔，你这是何苦呢？”

蠢猪长叹一声。

“我知道我不是好人，但是，我却明白一个道理，既然咱们一个头磕在地上，就是一辈子的兄弟，发过的誓言，更是不会违背。”

咆哮过后，赵国华声音平静的说道。

“对不起，我……”

“哼！兄弟之间，永远都不用说对不起。”

赵国华冷哼一声，显然还在生气。

“娘，我来背你，咱们走！别理会蠢猪，他就是个混蛋！”

赵国华蹲下身躯，背上老人，头也不回向来路走去。

“猪儿，猪儿。”

老人伏在赵国华的背上，回头呼喊蠢猪。

“呵呵！原来我是真的做错了，兄弟！哈哈哈！”

大笑着，蠢猪一路小跑追上赵国华。

聚拢的群众，见赵国华等人走远，将地上的物品哄抢一空。

人性，什么是人性？在饥饿困苦面前，人性一分不值。

越野车一路疾驰，两个小时之后，缓缓驶进一个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的小区。

“少爷，你回来了？”

保姆阿花发现赵国华回来，赶紧问候。

“嗯！花姨，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兄弟蠢猪，这位老人是蠢猪的娘，也是我娘，从今天起，他们就是这栋别墅的主人，你要好生照顾，出了岔子，别说我不讲情面。”

赵国华将蠢猪母子介绍给阿花，并表明立场。

“知道了，少爷。”

“嗯！你等会儿先服侍我娘去洗漱一番，回头再去给老人买些衣物，记住，要买最好的，不要省钱，这张卡，你拿着，不够用，和我说。”

在外人面前，赵国华的态度一直都很强硬。

“猪儿，这……”

看着装潢考究的别墅，蠢猪娘仿佛置身天堂，惊讶异常。

“娘，您先休息一下，这是咱们的新家，以后您就住这里了，怎么样？喜欢吗？如果你看着哪里有问题，说出来，咱们再换。”

不等蠢猪说话，赵国华上前搀扶着老人做到宽大的沙发上。

好久。

“是啊，娘，这是咱们的新家，以后咱就住在这里了，您老也该享享清福了。”

蠢猪走上前，将母亲花白的头发向后捋了捋，柔声说道。

“新家？”

“是啊！娘，就是新家，您先去洗漱一下吧，天气炎热，不然会上火的。”

赵国华安慰着老人，不露痕迹的看了阿花一眼，阿花会意，扶着老人走进洗漱间。

“你，跟我过来。”

目送老人离开，赵国华踹了蠢猪一脚，当先走上二楼的书房。

“坐！”

赵国华指着一张春秋椅，说道。

“华仔！我……”

蠢猪低着头，像是受气的小媳妇。

“从今天起，你不要叫我华仔。”

“啊？”

“啊个屁，要叫哥，华哥，忘记结拜时说过的话了吗？我比你大，要叫哥。”

“你只比我大两个月。”

“就算大你一天，你也得叫哥。”

“好吧！华哥！”

“说说吧！怎么混的这么惨？”

赵国华从小冰箱拿出一瓶饮料扔给蠢猪。

“咕嘟咕嘟！”

蠢猪一口气喝完。

“哎……一言难尽啊，退伍之后，我的确是拿到了一笔钱，本来是准备做点小生意的，可是，老娘却生病了，不但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一屁股的债，为了还债，我卖掉了家里的牛和地，结果还是不够，就上山去采药……”

“等会儿，你说老娘得了病？什么病？”

赵国华打断蠢猪继续说下去，焦急的询问！

“乳腺癌！”

“麻痹的，你就是个混蛋。”

赵国华听到答案，气的站起来直转圈。

“说，你欠了多少钱？”

蠢猪没敢说话，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万？”

“不是，是，两万。”

“啪！”

赵国华终于忍不住扇了蠢猪一记耳光。

“*****要是不是我兄弟，我弄死你，麻痹的！”

“我是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呀飞……”

“谁呀？有屁就放，没事撂！”

赵国华看也不看，就接通电话。

“cao！拖油瓶，谁惹你了，告诉我，咱们整死他丫的，妈的，敢惹我兄弟。”

王海今天心情不错，终于躲过了柱子老爹和王老实的追杀，就想着和赵国华聊聊天，没想到，电话刚一接通，就被怼了一句。

“啊！拖油瓶……cao！海子！”

敢这么叫赵国华名字的只有一个人，一个令赵国华毫无脾气的人。

“可不就是我喽，脾气这么臭，谁惹你生气了？”

王海撇撇嘴，你妈，这智商，有待充值。

“呵呵！没谁，蠢猪！”

“*****才是蠢猪，你全家都是蠢猪，你够了啊！我一没打你，二没骂你，你老怼我干嘛？”

王海显然是要生气的节奏。

“蠢猪说的不是你，我说的是蠢猪惹我生气了。”

“cao！还说是吧？你给我等着，你在哪？发个地址给我，我过来找你。”

“等等，海子，喂！喂！”

“妈的，被你害死了。”

听着忙音，赵国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华哥，谁呀？这么牛逼，他要是敢来，咱哥们弄不死他。”

蠢猪“嗖”的一声跳了起来。

“我……哎……你就别跟着瞎凑热闹了。”

赵国华欲哭无泪。

“行吧！他爱来不来吧！咱们先去办正事。”

赵国华把别墅地址发给王海，就不再理会。

“啥正事？”

“叫你蠢猪一点儿都不冤，带老娘去看病啊，蠢猪！”

“哦！”

……

王老实又不淡定了，就在刚刚，丢了一艘渔船。

“谁？是谁偷走了渔船？”

王老实在沙滩上大呼小叫。

“爷爷！爷爷！”

“哦！是崽崽呀！崽崽有事吗？”

王老实立刻笑脸相迎。

“爷爷，我知道是谁开走了渔船。”

“啊？是谁呀？”

“是小贼王哥哥。”

“啥？你怎么知道的？”

“中午吃完饭，我就出来玩了，我亲眼看到小贼王哥哥，从那里跑过来，然后，就开走了一艘渔船。”

为了保证说的是实话，崽崽还用小手比比划划。

“哎……这个小贼，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看你回来我不收拾你。”

“崽崽，谢谢你了啊，你的情报很好，崽崽真乖，以后继续努力啊！”

“嗯！知道了，爷爷，再见！”

正在驾驶渔船的王海浑然不知，自己居然被小崽崽摆了一道，如果知道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

“爸，给我找一个最好的肿瘤专家。”

广市人民医院。

赵国华看着来来往往的病患及家属，头疼欲裂。

“找专家干嘛？”

赵云海正在家中品着茶思考事情，却被赵国华的电话打乱。

“我娘病了！”

“放屁！你妈病了我怎么不知道？她就在我旁边。”

“不是她，是另一个娘。”

“行啊，老赵，海子还有一个娘，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孙俪刚好来填茶水，听到赵国华在电话里大喊大叫，玉手伸向赵云海的耳朵。

“等等，啊俪，误会，误会，我还迷糊着呢！”

赵云海额头出现一丝汗水。

“混蛋，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谁？”

赵云海出离愤怒。

“哦！爸，我说错了，是我战友，我兄弟的娘，她得了乳腺癌，急需治疗。”

“等着。”

放下电话，赵云海把脖子一挺，骄傲的像一只大公鸡。

“傻样……噗嗤！”

孙俪娇嗔一声，噗呲一笑，转身走进卧室。

“喂！老甘啊！我是老赵，你现在有时间吗？哦！那麻烦你去一趟人民医院，找小畜生，就是华仔啊！对对！帮他战友的母亲……”

挂掉电话，赵云海“呲溜”一声，钻进卧室！

……

有钱有后台好办事，经过一下午的忙碌，蠢猪娘已经住进干部病房，打上了吊针，一捆毛爷爷砸的护士小姐恨不得管蠢猪娘也叫娘。

“放心吧！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乳腺癌这种病就和感冒发烧一样，治愈并不难，况且老太太发现的也早，治疗也很积极，治愈只是时间问题。”

“华仔，我和你爸是一个大院光着屁股长大的，还是老同学，意思你明白吗？”

“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就等着出院就好。”

“谢谢你啊，甘叔叔。”

赵国华将甘老送出医院，一再表示感谢。

……

“cao！居然躲着我，我还就不信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种今天你就别回家。”

王海鸠占鹊巢，制止想要给赵国华打电话的阿花，坐在别墅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午夜时分，一道亮光划过黑暗，最终停在别墅门前。

“嘭！”

车门关闭两道身影迈步走上台阶。

“蠢猪，不用担心，老娘会没事的。”

赵国华劝慰着蠢猪。

“嗯！我知道，谢谢你啦！华哥！等有钱了我就还你。”

“滚蛋！有种再说一次。”

“嘭！”

刚刚迈上台阶的蠢猪被赵国华一脚又给踹了下去。

“华哥……”

“嘘……别出声，别墅内有人。”

赵国华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躺在沙发上睡意朦胧的王海，听到门口有声音，立刻清醒，一翻身坐了起来，眼睛盯着别墅大门。

“王蛋，你可算回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敢叫我蠢猪的，你是第一人。”

“咣当！”

别墅大门豁然打开，两道黑影迅速扑向沙发上的王海。

“有贼！”

这是王海第一反应。

“果然有人，先抓住再说。”

赵国华呼喊一句。

“砰砰砰！”

“咣当！”

“哎呦！”

“嘭！”

别墅内一片混战。

“cao！小贼，敢打我脸？看我不弄死你！”

王海愤怒了，抓住其中一人挥拳猛揍。

“cao！蠢猪，海子，住手，快住手啊！”

战斗间隙，赵国华看到眼前满头的红发，他就是再傻也知道是谁了，紧忙喊着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