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最爱的孙儿,全然没了之前的慈爱之色,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冯瀚民看的双腿发软,舌尖发麻,想开口却甚是艰难。
他想反驳,可又无力反驳,那不经意间的提醒都是能对上号的。
“妈,不能,不能啊。”
“他可是您最爱的孙子。”冯瀚民心力交瘁的喊着,希望能换回母亲以往的记忆。
陈红玉嗤笑一声,神色冰冷的看向冯瀚民,一出口就是一个字“滚”
随之而来的是发怒之后被甩下桌的杯子碎片。
冯佑诚瞧着没了理智的妈妈,惦着个脚拉住了欲的冯瀚民走了出去。
“哥,你让我,你让我啊!”被拉出好远才尚能吸气的冯瀚民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冯瀚民冷着一张脸:“?什么!”
“白琛确实跟泓鑫像?”
“除了泓鑫外,你是我们家这么聪明的,可今,怎么跟头牛似的只有傻劲儿?”
被人教,冯瀚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些什么。
他蹲下身子,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那你怎么办!难道我就这么看着那死女人毁了我儿子?”
“哥,你是知道的,妈那个性子什么都好,唯独这件事上。”
“你他怎么不去死啊,折腾了一波又一波。”想想自家儿子要受到的冷落,冯瀚民就全身疼。
冯佑诚吓了一跳,连忙低声呵斥着:“你干什么!想让妈真的将你们踹出门吗!”
冯瀚民心的瞄了屋里一眼,旋即苦哈哈的低声抱怨:“你泓鑫怎么就是这样的人,连我都知道,爸妈为了供他上高症上大学、找铁饭碗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
“本来以为要苦尽甘来、能享清福了,他倒好,一脚将村里媳妇儿蹬了抱上个肥大腿,就连亲爹亲妈都不认就不认了。”
“他现在是体面了,换了个身份过上了好日子却让我们替他受罪。”
“有时候想想,没这个弟弟更好!”
冯佑诚也是叹了口气的拍拍他的肩:“谁又不是呢,可事情发生了,总得朝前看,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死胡同里出不来吧。”
“要是哪能再见着,我非得给他一顿教训!”冯瀚民冷着张脸,语音尾端带了一丝刻骨的凉意。
这话刚落下,杜宛云就从屋外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
她的脚步有些飘,好几次差点绊倒。
那恍惚的模样还真将冯瀚民吓一跳。
他大步走上前来,轻语着:“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没事”
“没事个屁!”杜宛云喷了冯瀚民一脸的口水。
她跺着脚,在院子里破口大骂,“秦木然呢!秦木然在哪儿,快给我滚出来!”
她气的对身旁的东西又打又踢,活脱脱的泼妇行径,直叫人叹为观止。
冯瀚民傻眼了。
他觉得自己跟不上这脑思维了,好好的,关然然什么事儿?
倒是一旁的冯佑诚沉了沉妹,上前推了他一把:“你媳妇儿正在气头上,你还不劝劝?”
“这真要闹大了,得是谁不好?”
冯瀚民反应过来似的伸手去拽,可却被怒火中烧的杜宛云给脱没了,反倒是他自己,人没拽着还来了个连翻滚,痛得他龇牙咧嘴。
秦木然闻声走了出来,一双眼睛毫无波动,她开口:“舅妈叫我?”
“谁是你舅妈!”杜宛云气的当场啐了一口。
秦木然语气很轻:“噢。杜宛云。”
“”
“你个蹄子!今儿我非得弄死你!”杜宛云大吼一声,就要张牙舞爪往前扑。
刚出来的夏红梅看见这阵仗,吓的眉心一跳,连忙几个大步上前拽住发狂的杜宛云手腕,呵斥道:“今事情已经够多了,别他妈给我没事找事!”
显然,夏红梅也火了。
屋里的烂摊子还没收,这院子里又来了,还能不能清净了!
杜宛云被人拉着,她那如实质的怨恨落在夏红梅的面上,她崩溃的指着秦木然,声音尖利:“大嫂,别的我都可以依你,可唯独这件事不行!”
“你知道她都做了什么人面兽心的事吗!”
“舅妈这是在自己?”秦木然挑眉笑着,怡然不惧。
夏红眉皱起眉,看她:“什么事?”
“今这一出,就是她弄出来的!”杜宛云咬着后槽牙,破罐子破摔。
夏红眉抿唇,张嘴就是反驳:“不可能!”
或许是觉得回答太快,她解释着:“你莫不是被人骗了?这李全芳然然统共就没见过几面,可能连名都叫不出来又怎会做出这一系列事情。”
见她不信,杜宛云更疯狂了,她哭着,她嚷着:“就是她!就是她!我亲口听李全芳的,这还能有错!”
“这人是有多狠的心啊,要将我儿逼成这个地步。”
夏红眉闻言,也是有着震惊,她抬眼看向陷入痛苦之中的杜宛云,第一次觉得,她是没谎的。
不然,她不能没有一点反常。
这番动作,是发自内心,不是作假的。
这时。
屋里冲出一个黑色身影,朝着秦木然急速奔去,声线里还带着清晰可见的厉色:“你奶奶个熊!在我家还敢害我,滚回你家去!”
冯佑诚大惊失色,喊道:“快快快!拦住他!”
在这声落下,冯瀚民往后缩了缩,眼中带着怨恨的阴冷。
要真是他媳妇儿的那样,这种人就应该好好收拾!再了以前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秦木然瞳孔蹬大,只身就要挡在前头。
秦木然拉了他一把,喊道:“哥,你旁边待着。”
她神色不乱的看向那团黑影,娇艳的嘴微微弯起,她低喃:“真好,新旧帐可以一起算。”
这声低喃谁都没有听见,众人只看见,她动了,动的如此轻松,将高她一个头的冯白琛撂翻在地。
那神情,像是捏死一只蚊子这般简单。
她那白净的脸上挂着悠哉的笑,是一点都没觉得,这有多恐怖。
冯白琛惨败着一张脸,脊背处传来一阵皮开肉绽的痛,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