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曼到了教学楼之后上完一节课,中途休息的课间,进了导师的办公室,将自己写好的论文交给梁老师。被称为梁老师的是周曼他们这个班的班主任,梁志贤。也是带博士生做科研的梁教授。
梁志贤将论文仔细翻阅,看到周曼对课题研究进行的仔细分析和报告,不时赞赏的点点头。
周曼是他这么多年教学生涯里,为数不多的得意弟子之一。每次交给她的任务总能完成得很漂亮,有的时候还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惊喜。可是唯有一点,这孩子太倔强了。
梁志贤将手中资料全部翻阅完,放到一边,看向站在一旁的周曼。眼神中充满了赞赏,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有些遗憾。
他认真地再一次询问:“你不再考虑一下我之前跟你说的事情吗?毕竟这次机会难得,我们这次做的科学研究,在国内甚至世界上都很少见。如果你参加的了,这对你未来事业上的发展,也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周曼用自己坚定的目光看向这位一直对自己关爱有加的老师,同样认真地回复:“谢谢老师您对我的认可和建议。我已经想好了,我要留在锦城医院。”
梁志贤看着这个态度坚定的学生想要再说什么,最后也只化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哎,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话音一转又道,“你这丫头,真是倔强。自己做的决定,谁说都没用。不过这样也好,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轻易摇摆。很好,很好!”
说完,冲着周曼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便开始低头继续批阅其他的文章。
周曼又站了一会儿,轻轻说了声“谢谢老师。”也转身出去了。
等周曼将门轻轻带上,原本正低头忙碌的梁志贤,看向被放在一旁周曼的论文。那娟秀的字迹,让人很是欣赏。怎么着也对她这个人生不起气来,只能无奈的笑笑。
周曼将今天所有的课程都上完,吃完午饭就和杨萌一起骑车来到医院。
她们二人都在锦城医院实习,只是并不由同一位医生带着。平常排班也不太一样,今天是凑巧了。换上白大褂,周曼来到办公室和大家互相打完招呼,走到正在对着电脑认真工作的一个有着利索短发的女人身旁。
这就是周曼的老师,楚篱月,锦城医院里有名的脑神经科和脑外科医生
一直等楚篱月将工作忙完,周曼这才和她打招呼,“楚主任,我过来了。”一边将手中拿着的水杯递给楚篱月。
楚篱月接过水杯,喝了几大口后,将水杯放在桌上,拿起一旁的病例夹向着门口走去,淡淡道:“跟我过来,去查房。”
周曼忍住脚上的疼痛,小跑两步紧跟上去。这位老师就如同她的头发一样,无论说话做事,都是干净利索。就连走路,都是大跨步。
平时周曼走路速度也很快,只不过今天情况特殊。她尽量忍住想要皱起的眉头,但是因为强忍的原因,让整个人的面部表情就都显得有些僵硬。
乘上电梯之后,楚篱月看着从电梯门上倒映出来的身影。周曼一进电梯,就赶紧给自己的身体找一个支撑点,表情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一个有点低的声音响起,“你的脚怎么了?”
周曼一时有些愣住,抬头看向电梯门,一眼就对上了。
瞬时有些尴尬,立刻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好好站着回应道:“我,我没事。”
但是当一对上楚篱月双眼的时候,只好乖乖说实话,“我昨天去参加一个师兄的宴会,穿高跟鞋不太习惯,有些起水泡。不过没什么事,我已经上过药,对工作不会有影响,过一两天就会好的。谢谢主任关心。”
楚篱月听完周曼的解释没在说话。电梯“叮”的一声,到了16楼。
这里是锦城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楼层,走廊里很安静。
一排排的座椅上只有散落坐着一些病人的家属。有些在低低哭泣,有些则是愁眉苦脸。个个都充满了悲伤和哀愁,一大笔的医疗费和亲人的安危,都是那么的让人无助。
周曼和楚主任在他们身旁走过,也被他们传来的气氛所感染,心情变得沉郁许多。这是周曼到锦城医院一个月里,第一次来到这边。平常都是跟着楚篱月在门诊学习,或者是到普通病房查房。
她们一直往里走,这里也变得越来越安静,病房与病房之间隔离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很明显,这是一片更加安静的病房区,也象征着住在这里的人不是普通人。
在护士站患上无菌服,走进1633号病房。
推开病房的门,走过转角就看到一名女护士正在为病人量血压。床上躺着的是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年人,身上盖着一床医院的被子,再无其他
。嘴上带着呼吸机,一旁的心电图监测着病人的心跳。身上插满了很多仪器,手上还在不停的打着点滴,周曼看到那是营养液。
病房里除了她们三个人的呼吸声,只剩下仪器运作的声音。楚篱月将手中的病历本递给周曼,走到病床前开始对病人进行各项检查。
每检查完一项,就会说出检查结果。周曼认真听着,手下动作却一点都不慢,将听到的每一句话都认真地写在病例本上。
全部检查完后,楚篱月接过护士递过来的病例,看完一遍交给周曼,让她把上面的指标也记录在自己的病历本。然后又将输液管调试了一下,向护士询问道:
“小张,你还继续这样盯着。每隔一小时进来一次,有什么事情立刻给我打电话,晚上我还会过来再查房一次。”
被称作小张的护士应道:“好的,主任。现在病人已经比前天来的时候情况稳定多了,刚才血压是112?,168”。
楚篱月“嗯”了一声,“家属探望时最好不要超过15分钟,等他们走了之后,仔细给病房消毒。”
小张听到主任这样吩咐,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人。语气中带着一些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