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过去后,果真把叹言时救了出来。
他的功夫让廖德言看呆了,心道这个世上怎么真的有这么厉害的人!
而且,看着那么厉害的须臾,廖德言心里居然多了一丝莫名其妙的骄傲感。
等等,骄傲?!
廖德言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其实想想也是,之前一直都是自己代替叹言时陪须臾长大的,他会产生那种感觉也很正常,看到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人变得这么有出息,换做是谁都会很高兴的吧?当然了,嫉妒心太重的除外。
须臾带着陛下打赢了这场战斗,随后两人回宫。
之后,廖德言又悲催地熬过了三个月。
他曾想着在须臾睡着后,再跳进他的身体里去加速时间,结果直接被须臾体内的魂魄赶了出来。他想着去叹言时体内加速时间,结果对方告诉他:“每个人一生只能加速一次,你忘了?”
廖德言当然没有忘,但他就是想试试,于是嘴硬道:“我没忘!可我忽然发现,我是魂魄不是人!”
“……”叹言时体内的魂魄无语了几秒后,毫不犹豫地把廖德言驱逐了出去。
廖德言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睡着的叹言时直叹气。
这三个月,鬼知道廖德言是怎么熬过来的。
自从须臾醒了过来,那叹言时反而变成了昏君,任由敌国再次来犯,他居然通过签不平等条约的方式来和解。
对方当然是狮子大张口,要求颇多,可是叹言时看着条约,眼睛都不眨一下,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一旁的须臾很想阻止,可是又不能越权,只能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叹言时,怎么也不明白以前敢闯敢拼的陛下怎么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终于,在叹言时签下又一个不平等条约后,须臾忍不住了。
他一剑刺死了敌国派来的大臣,帅气地丢下剑,两眼冒火地瞪着叹言时道:“陛下!您不能再错下去了!这算什么?我们在朝中夜夜笙歌,饮酒作乐,却让黎民百姓无辜受苦,生灵涂炭?!陛下,臣有那个实力与他们决一胜负!就算战……”
“你给我闭嘴。”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大臣,叹言时神色反而十分平静地说了一句。
须臾乖乖住嘴,直接跪了下来。
“须臾,你这几个月在宫中,幸福吗?”叹言时想了想,开口问道。
“陛下,臣……”须臾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因此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说实话,朕保证不罚你。”叹言时背对着须臾,闭眼。
“臣从不觉得幸福。”须臾如实回答道,其实他并不怕受罚,他只不过是一时间没有想好措辞而已,“作为一个将士,臣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保百姓安居乐业,他们若是过的快乐,就算让臣一辈子守在边境,臣也在所不辞。而如今,百姓受苦,臣却在宫中享受这虚无的幸福,臣只觉得十分不值。”
叹言时就知道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说辞来。
廖德言面对着叹言时,看着他闭眼皱眉的模样,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这股无力感从何而来,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在听完须臾说的那么一番话后,他心中忽然在想,须臾,为什么你就不能明白叹言时的苦心呢?他作为一个哥哥,要的不就是保弟弟平安吗?
呃,这不就是一个十足的弟控吗?
廖德言有些感叹,这要是换做在他们那个和平的时代,估计这对兄弟俩就会过的很幸福了。
只可惜,他们偏偏生活在这样的时代,而且身份让他们无法过上安居乐业的普通生活。
须臾的一生是为了打仗,那么叹言时呢?
开疆拓土?保证百姓的幸福?
不,他从不觉得自己掠夺了一块土地会有多幸福,他只会担心弟弟的平安。
“须臾,朕不希望你受伤。”
“臣……”打仗这种事怎么可能保证不会受伤?须臾一时语塞。
“须臾,朕想听你唤我一声‘王兄’,可好?”叹言时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臣……”须臾咬唇,犹豫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他是陛下,他是战神,他们本就是上下属的关系,等级观念在须臾的脑海里根深蒂固,不断刺激着他的大脑。
“臣一生过的苟且,没资格喊陛下。”
这句话听起来十分无情。
廖德言眼中含着浓浓的悲伤,忍不住感叹一句:“这真是造化弄人啊……”
这回答也在叹言时的意料之中:“朕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总之,朕不会让你……”
偏偏,这个时候来了一个没眼力见的士兵,不顾别人的阻拦闯了进来:“陛下!敌军已快攻破城门!请求支援!”
几千个士兵和几万个士兵对打,他们能支撑这么久也算是个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