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因着前一天,钱多跟着符笑蹭补习,蹭吃蹭喝,到了学校,对符笑的崇拜之情,更是不吝于言表。
已经逮着几个人夸奖过萧凤霖待客之道的钱多,此时坐在位置上东张西望。
好一会儿又看见一个自认为比较熟悉的面孔,立刻站起来招呼:
“何雪过来,过来。”
何雪晕呼呼的望向声音发出之处,昨天晚上她打着手电筒看小说,睡觉时已经凌晨三点多。
早晨六点半起来晨跑,晨跑完去吃早餐时整个人都虚脱了,过来上课都是一脚深一脚浅,经钱多这一嚷嚷,只觉得头痛欲裂。
何雪神色不善的靠近钱多,不耐烦的道:“有屁快放。”
钱多兴致勃勃的脸黑了几分,“喂,你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好不好,跟个女流氓似的,说的比男孩子都粗鲁。”
何雪哼了哼,不高兴的掰着手指头:“爱听不听,是你请我过来的,又不是我叫你,你搞清楚好不好!”
钱多支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何雪:“你一大早的是便秘还是吃炸弹了,脾气这么差。”
何雪不乐意了,她只是没有睡好,和那些形容词怎么能牵扯到一起。
何雪一脚踩在钱多的椅子脚上,不客气的反唇相讥:“钱多,别人女朋友都换了几轮,活该你还是个单身狗,就你这智商,真是硬伤。”
钱多被戳中痛处,从出生到现在初三都快毕业了,还是母胎单身,有时候也会想凭什么别人都交女朋友了,自己从来没有尝试过。
扫开那只碍眼的脚,声音拔高几度:“你现在是不是就是女人的那几天到了,简直不可理喻。”
何雪甩开那只过来捣乱的大脚,揉着昏沉沉的头,愁眉道:
“你小声点行不行,鬼喊鬼叫,吵的我头疼,你就我过来到底什么事情,还说不说,不说我真走了。”
钱多压了压高亢的声音,恢复到平时的柔弱状态:“我昨天去他家了。”边说边比划着身边的位置。
何雪无语五天,她也去过,不认为去一趟人家家里有什么可以炫耀的。
掏掏耳朵,何雪移步坐到符笑的位置上不感兴趣的说:“大老远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钱多挥挥手,咽了口口水,又开始恢复到最初的状态:“还有呢,我去他家学习了,还吃了好多东西,饭也是在他家吃的原来他家还请了……”
捂着嘴巴,钱多作打瞌睡的动作,好危险,差一点点他就把萧凤霖家里请了个阿姨的事情说出来了。
钱多倒觉得这个没有什么,只是符笑特意叮嘱过他,不要来班上说关于萧凤霖家的任何事,除了吃的。
何雪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是心里有点痒痒,想知道去新同学家里发生了什么。
后面听了一半,结果钱多卡壳了,追问道:“还有呢?他家请了什么?”
钱多干巴巴的冒出来一句:“还请了符笑。”
何雪似笑非笑的瞧着钱多,讥笑道:“你是有多大的脸,觉得萧凤霖会单独请你。”
何雪为人单纯,上次被邀请,后面也反应过来,他们几个都是顺带请的,主角是符笑。
钱多正要说什么,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了他既将开口要说的话。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投入,我都叫你们好几声,都没有人搭理我。”
何雪听到声音,慢条斯理的回头,不冷不热的回答:“这不是在讨论咋们班谁家的饭好吃嘛!”
周会英放下手里的书,轻轻一笑,爽朗道:“吃?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们还有心情想吃的,不想拿毕业证了?”
钱多转向后方坐着,与何雪互相对望一眼,觉得被人歧视了。
钱多倒还好,对这个后桌同学一向都是温温和和,“我志向可比那一纸证书高多了。”
钱多心里轻痴,一个初中毕业证有什么用!
何雪一向有什么说什么,被周会英的话一击,立刻炸毛,横眉竖眼的撂下一句话:
“毕业证,你目光真短浅,我可是励志向符笑看齐,想拿博士后的人。”
周会英眉宇间深了些,忍笑忍的很辛苦。
钱多听到何雪那句不假思索的大话,差点先一步笑出来,忙不迭咬着舌头掉个头。
人转过去了,钱多肩膀没有控制好,一抖一抖的,很具嘲笑力。
周会英坐在后面,当然不会错过这一幕,面不改色的赞了句:
“有理想很伟大。”周会英心底的不屑没有人看得见。
博士后!
就符笑那个一言不合考试全靠抄的能力吗?
痴人说梦。
那言不由衷的语气,把何雪气的倒仰,最近听说过周会英和符笑的一段,何雪看周会英哪哪都不顺眼。
周会英明褒暗贬的语气,使得何雪这几天聚集起来的火气都被点着了,火气上升到了巅峰。
抄起钱多的书,看到没有看一眼拿的什么书,旁边有没有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爆了句粗口:“你大爷的,嘲笑是吧……”
符笑穿过走廊,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自己的位置,就差临门一脚,一本书迎面朝她脸上飞来。
求生可能是人的本能,符笑向后去,这一躲,手中的书扬了出去。
跟在她后面,进了班里才分开走的萧凤霖,看着后脑勺向后倒去的符笑,心都漏跳了,紧张的呼吸都不敢呼吸,只是加快了脚下的速度,直接跃过碍事的两排桌子。
“啊……”
“符笑……”
江烨听见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屁股刚落坐就立马站起来,刹那间回头,中看见一道残影疾速跌落。
钱多吓的一个激灵,怒吼道:
“何雪,你干嘛呢。”
萧凤霖速度很快,只是再快,也隔的远,压根来不及去再次接住向后倒的符笑,只能眼睁睁看着符笑去与地面相亲相爱。
符笑脸色苍白,眼珠子瞪得大大的,脖子青筋直蹦,那种不安定的感觉直达脑海最深处。
她不会,不会又一次死的很窝囊吧。
恐惧,深深的恐惧压迫着符笑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