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司衣局熬了一通宵的宫女们赶制出来五套骑射服送去乐曦宫。

云棠早早的起来梳洗，桂嬷嬷领着人进来，五个宫女端着木盒走进来，木雕的盒子里每个都装了件衣服，恭恭敬敬的端好任由云棠挑选。

云棠翻了翻，满意的点了点头，随便拿了一件，宫女伺候着穿好。

云棠看着镜子里小小的身躯穿着利索的骑射服头上的小朱钗也卸掉，随便挽了一个发髻用发带扎好。

“嬷嬷今日不要太多宫人，你带我去就好。”桂嬷嬷是拗不过云棠的，只得挥退了宫人自己领着穿的跟个男孩子一样的云棠去了宫里的学堂。

另一边，大清早起来的李欢宜在竹林子里打了一套拳，打完之后还让侍候的婢女烧了热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

方容比李欢宜起的晚了些，梳洗装扮好之后吃了些早点，打开窗户在窗子下看了会书，看着天差不多了，和李欢宜一起去了学堂。

说是学堂其实就只是教了云棠一个人，两人本以为小公主应该不会太早去，因此去的时辰跟在学院教书的时辰差不多。

出乎意料的是，两人去之后发现学堂里已经规规矩矩的坐好了一个小姑娘，再拿着一本书再看，她身边站了个中年的嬷嬷，怜爱的看着认真读书的小团子。

李欢宜和方荣面面相觑，这是。。。。明安公主？

两个夫子去的比学生还晚，这倒是没事，但是学生是大元长公主那就另当别论了，两个人赶紧走进学堂，脚步声惊动了沉迷于书中的云棠。

“夫子来了？”云棠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恭敬的行了一个学生礼，“学生云棠，见过夫子。”这下轮到两个夫子震惊了，这是长公主？不是说自小娇养的么？

方容最先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扶了一把，李欢宜也是跟着虚扶了一把。

桂嬷嬷心里有些不满意，虽说是夫子和学生理应是学生行礼，但是这里是皇家，学生是长公主，难道不应该是君臣大于师生？

云棠感受的到桂嬷嬷的不悦，暂时也不好说什么，按照夫子的意思早上先去演武场和李欢宜习武，下午跟随方容学诗书。

云棠年纪略小，学武也只是先练练腿脚松开筋骨锻炼下体力，分开课程之后，李欢宜先带着云棠去了练武场，桂嬷嬷不放心的跟着，云棠先繁琐，令桂嬷嬷先回去，下课了再来接她。

桂嬷嬷只能看着李欢宜领着五岁的云棠走去了练武场，心里猫爪的似的，就怕云棠磕了碰了摔破皮吃了苦头。

云棠挥退桂嬷嬷倒是让李欢宜另眼相看了，去练武场的路上忍不住开了口：“公主为何想学武艺？”

云棠仰着头望着李欢宜明艳凌厉的脸，“那夫子为何要学武呢？”云棠反问了一句，李欢宜觉得有趣接了下去“自然是想和父亲一样，披战甲上战场。”

“那夫子为何没去？”云棠笑眯眯的又问了一句，这句话堵得李欢宜心梗，是啊，她怎么没去，还不是家里的老头死板的很，“夫子因为家里有人挡着不让去。”

“夫子当年可是在京都挑战过数百男儿的人，为何却不能做到呢？”云棠笑眯眯的又问了一句，李欢宜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堵得难受过，还是被一个小姑娘问的没话说，“夫子不说话，还是因为夫子心里还是有牵挂，夫子顾忌什么呢？”

李欢宜梗了三年的心结被一个孩子问出来了，这让李欢宜格外的难受，自己顾忌什么呢当年，是祖母以死相逼不准自己动身么？

“夫子不必给学生答案，夫子自己想通便好，这个世道给女子的宽容已经很大了，但是与祖母那个时代相比还是不够的，学生习武不为别的，学生只想护住我们大元的大好山河，夫子至今未嫁不也是为了这个吗？”

云棠跟着李欢宜走着，一边点了一下李欢宜内心的隐秘，李欢宜早就过了成婚的年纪，一直不嫁人不是嫁不出去。

相反，她看不上这些权贵的男子，从内心里他们还是觉得女人就该待在这高门大院里管好一家。

李欢宜不是这种性格，心里的隐蔽被一个孩子几句话点穿让李欢宜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五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