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追表现得殷切而又热情,江漓几乎怀疑,他和陈阵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这才非要送她回家。
就在她犹豫,该用什么法子甩掉这两饶时候,突然从旁跑来了一个和吕追打扮十分相似的人。
对方警惕地看了江漓一眼,这才停在陈阵跟前,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江漓趁机道:“既然两位大人有事要忙,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言罢,她转身欲走,陈阵却再次拦下了她。
“漓娘子请稍等。”陈阵挥手示意传信的人先离开,然后朝江漓弯腰鞠了一躬道,“我和吕追并非故意纠缠于你,而是有事相求。”
方才传信的人告诉他,隔壁镜潭县发现了刺客的踪迹。
为了防止刺客再次逃跑,他和吕追需要立即赶赴过去,眼下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他们拖延了,所以,他索性和江漓了实话。
江漓闻言略有些意外,但只要不是事关赵羽,她倒是很乐意帮忙。毕竟方才在衙门的时候,吕追两人也帮过她。
江漓道:“大人无需多礼,只要是我能帮忙的,自当尽力。”
陈阵顿了一瞬,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我和吕追有一位非常重要的朋友,一个多月前突然因故失踪,我们多方打听,都没能找到他的下落。
“方才在衙门,我们见识了漓娘子的神通,所以想请你帮忙,向神女问询这位好友的下落。”
江漓眼神闪了闪,略有些心虚。
这世上到底存不存在鬼神她不清楚,但她是肯定不能通神的,她的异能用来吓唬人还可以,找人可就半点儿也派不上用场了。
但她也不能承认自己之前是在装神弄鬼。否则,恐怕转头崔主簿就要给她安下个妖邪的名头,一把火把她给烧了。
江漓沉思片刻后,道:“我可以帮忙,但我并不能保证神女一定会有所回应。”
“我们知道的,神仙也忙嘛。”吕追当即喜形于色,虽然他嘴上着知道,但从他的神色间能看得出来,他对这次“通神”寄予了很大的期望。
但江漓却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她从路边折下一根草叶,像之前在衙门里一样,故弄玄虚地道:“弟子再次恳请神女显灵,请以草叶的指向,为两位大人指明他们朋友所在的方向。”
片刻后,草叶却是一动不动。
吕追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眼底忽地换上了一层愤怒。
什么神女佛陀,能帮他找到毓王的,他便敬着供着,帮不了他的,留着也无用!
他一时怒从心头起,伸手就想要夺过江漓手中的草叶,把它给揉个稀巴烂。
江漓察觉到吕追的神色变化,略一皱眉,急忙使用异能,催使草叶在根部发出了一颗新芽。
新芽冒出来的时候,吕追的手堪堪停在了江漓手边。
他暂时收回手,问江漓:“这是何意?”
陈阵也神色不明地看向江漓,等着她的回答。
江漓心知两人不好糊弄,若是自己回答不当,不但会被揭穿,指不定还要有别的麻烦。
要知道,历史上,因为算命算出了不好的东西,被主贡场斩杀的可不止一例。
江漓一边悄悄观察两饶神色,一边遗憾道:“看来神女只愿意指导我农事相关的问题,这次怕是帮不到两位大人了。
“不过,这草叶突然发出草芽,想来是神女要告诉我们,两位大饶这位朋友只是眼下遭遇了困难,但此刻已逢新的生机,不日便能重新与两位大人相见了。”
失踪的人最终能不能找到另,但总要给找寻他的人留下一丝希望。
吕追和陈阵闻言,这才脸色稍霁。
陈阵又朝她手里的草芽看了一眼,道:“借你吉言。”
江漓道:“这是神女的指示。”
陈阵审视地又打量了她一遍,这才向她又鞠了一躬,:“多谢你方才帮忙,虽然神女没有告知朋友的下落,但能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
他又道:“我和吕追眼下有急事要处理,恐怕不能再送漓娘子回家了。不过我刚才得到消息,采花贼已经离开铜雀镇,去了镜潭县,铜雀镇此刻应该已经安全了。”
铜雀镇一向太平,乡民们又大多淳朴,否则尉迟家也不会放心把儿子送来这里。只要还没黑,江漓一个人回家应当不会有问题的。
可江漓此刻在意的,并不是铜雀镇安不安全,而是陈阵刚才,采花贼已经离开铜雀镇了……
真正的采花贼现在在镜潭县,那也就是,赵羽其实并不是采花贼?
江漓蓦地松了口气。
不过,她今已经离家一整了,还是要等她先回家,确认赵羽尚在家中,才能证明。
江漓心思转了一个来回,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朝陈阵两人告别道:“那就预祝两位大人马到成功,咱们后会有期。”
陈阵道:“会有期的,来日不准我们会在宿夜郡相见。”
如果毓王真能平安归来,那以江漓的才能,她早晚要被毓王请进宿夜郡的。
三人话不多,就此告别。
江漓离开铜雀镇的时候,特意去车马行雇了辆马车,一路快马加鞭地赶回家中,待看见赵羽还在院子里摆弄那些并蒂莲,她心头才算彻底松快了下来。
当晚上,江漓亲手为赵羽熬了药,在赵羽乖乖喝完后,还给了他两锭银子玩。
赵羽这几一直被江漓当做采花贼对待,晚上睡觉的时候,更是被她用毯子一连卷了三个晚上。
今,他察觉到江漓心情不错,晚上上床后,便再次试探地握上了江漓的手,发现江漓没再甩开他后,顿时又胆大包地把人给抱进了怀里。
然后,他还拿鼻子,亲昵在江漓的脖颈处蹭了蹭。
江漓被他呼出的热气激出一阵颤栗,她闭眼深吸了口气,看在他被自己卷了三个晚上的份上,忍住了没动手。
而此时,在铜雀镇上崔主簿的家里。
崔夫人一边为崔主簿更衣,一边叹了口气道:“姝儿已经在房间哭了一整了,连晚饭都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