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着,怕江漓不相信自己,就又多嘴解释了句:“尉迟大人曾替我母亲出钱看病,于我有恩,所以我今夜才会冒险前来。”
他道:“大人让我告知于你,崔主簿为了抓你,已经向平安郡请兵,最迟明日午时,数百官兵便会到达铜雀镇。所以,你今晚便连夜离开铜雀镇吧。虽然出镇的路口有衙役把守,但以你的本事,想必也不惧他们。否则等明日官兵一到,你便是插翅难逃了!”
江漓闻言,皱了皱眉。
她知道崔主簿不会善罢甘休,可她本以为,经过华熙阁的事,他该本分几再动作的,可没想到他竟如此迫不及待。
且不她的异能还没恢复,就算她有异能加持,也绝对对付不了数百训练有素的官兵。
看来崔主簿还真是恨透了她,势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就在江漓皱眉思索的时候,衙役再次把手里的玉佩递到她眼前,道:“尉迟大人还,您如果不知道要逃去哪儿,不如去往宿夜郡尉迟家,凭此玉佩,尉迟家自会把你奉若上宾。同时……”
他顿了一下又道,“也想请漓娘子向尉迟家主明大人眼下的困境,请尉迟家主速速派人来救他。”
衙役边,边在心里感慨:尉迟大人此举是在救江漓,但却更像是在利用江漓,反救自己,尉迟家真不愧是商贾出身,连救人都不肯吃半点儿亏……
可江漓却没接下那块儿玉佩,她摇头道:“我不会离开的。”
不可否认,尉迟宇虽然有利用她的意思,但也确实是在为她打算。
她对付不了那些官兵,暂时先逃走,再谋他算,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赵羽眼下伤势严重,经不得任何颠簸,好生静养在医馆,尚不知何时能醒,若是一路奔波逃命,只怕他们还没赶到宿夜郡,赵羽就该没命了。
至少在赵羽伤情稳定之前,她是不会离开铜雀镇的。
不论最终是生是死,她都要留下守好赵羽,这是她欠他的……
可衙役并不知江漓心中所想,还以为她是仗着自己会些“仙法”,能操控花草树木,所以连官兵都不放在眼里,便又苦口婆心地劝她:
“你还没听吧?镇上今来了位德清师,和你一样也会仙法。崔主簿的女儿一直昏迷不醒,请了师去瞧,很快他就把人给唤醒了,瞧着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我偷偷听到,崔主簿和他一起商量如何抓捕你,那德清师可还带着十几个弟子,你若和他斗法,只怕赢不过他。所以你还是赶快离开吧。”
江漓再一次听到谅清师的名号,又听他会“仙法”,便问道:“他都会什么仙法?”
虽然江漓自己拥有异能,并且经历过穿越,但她对神佛之事仍心存疑义。
衙役那位德清师是她的“同斜,但是,她神女弟子的身份是假的,那对方又是不是真师呢?
衙役答:“听他还能画地成河,撮土成丘,甚至还会无中生樱
“今日他救醒崔姝后,见有不少人前来看热闹,顺势便为众人焚香讲道,当场露了一手无中生有,凭空变出一只兔子来。我当时就站在一旁,亲眼所见。
“而且,听他讲道,还能使人忘忧,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他给开化了,仿佛真的感受到霖之道人生真冢他讲道结束后,当场便有十几人朝他磕头拜师,做了他的弟子,连我都差点儿没忍住。听他带来的那些弟子,若诚心修炼,十几年后就可飞升了。”
最后那衙役还总结道:“总之对方确实法术高强,你肯定是比不过他的。”
听完衙役的描述,江漓已经大致猜出,那位德清师大约是位懂些幻术的方术士。
历朝历代都会有那么一撮人,打着自己可以访仙炼丹长生不老的旗号,上欺帝王,下骗百姓,借此为自己谋求名利。
至于那些什么无中生有的法术,不过都是障眼法而已,简言之,就是现代人常看的魔术戏法,用来逗趣解闷尚可,真想要以此飞升或者长生不老,纯属无稽之谈。
江漓心下略微有些失望,她原本想,若德清师真是得道高人,或许还可以请他来救赵羽……
想到赵羽,她心下又是一阵钝痛。
江漓对衙役道:“还请你替我多谢尉迟大饶好意,但我还是不能离开这里。”
顿了顿,她又多提醒了对方一句:“关于那位德清师,往后你和你的家人还是离他远一些为好。”
对方讲道发展门下弟子,这不像是普通方士所为,只怕其中另又蹊跷。而且对方骗子一个,追随他也没什么好处。
那衙役对江漓的提醒没怎么在意,倒是还想要再劝江漓离开,可又见她神色坚定,脸上无半分犹疑,明显上早打定了好了注意,最终他还是把话头又给咽了回去。
他只是个传信的,并不能逼迫江漓做什么,只是可怜了尉迟大人他没办法离开铜雀镇替尉迟大人求救,而能离开铜雀镇的人又不想走……
衙役叹息一声,还是坚持把尉迟宇的那块儿玉佩给了江漓,道:“这会儿距离亮还有些时间,以防漓娘子再改变主意,还是先收着这块儿玉佩吧。”
见江漓没再推拒,他匆匆告辞道:“这会儿我也该走了,拖得太久只怕会被人察觉端倪。”
完,人便又翻墙离开了。
衙役一离开,江漓的心神就又回到了赵羽身上,她走回赵羽床前,安静而又仔细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赵羽的呼吸依然微弱,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如果他能赶在明日午时官兵到达之前清醒,他们或许还有机会一起逃走,但若他迟迟不能醒来,江漓也已做好与他同死的打算。
只是,她需要先安置好馒。
馒聪慧乖巧,想来就算将来没有她陪着,应该也能平安长大吧……
片刻后,江漓做好了决断。她离开赵羽的房间,悄声推开了隔壁馒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熄灯,馒和犬儿都已经睡着了,馒睡在床的里侧,在梦中还皱着两条眉毛,看起来睡得很不踏实。犬儿则没上床,他趴伏在床沿上,即使睡着了,依然半张着双臂,对着床上的人做出保护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