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位妇人话时,虽然刻意把声音压的极低,但江漓五感较常人敏锐,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她猜测两人口中的那位“封三娘”,便是在她糖水铺子被查封当,为儿子买糖水的那名妇人。
江漓这两全幅心思都在赵羽身上,倒差点儿忘了崔姝产的事,没想到却在这儿,听到了事情的真相。
井口边的两人还在不停地夸赞着德清师,期间还不忘唾骂江漓。仿佛当初对江漓的那股敬重,悉数都挪到谅清师身上,而对现在的江漓只剩下满满的厌恶和憎恨。
江漓听外头两人骂自己,并没觉得生气,反倒十分好奇两人口中的德清师。
对方来到铜雀镇不过才短短一半的时间,竟然就能让镇上的人如此信服于他,这洗脑的功力可谓是十分强悍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妨碍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就在江漓暗自琢磨的时候,井边的两人已经洗好了菜。其中一人把洗好的菜送去了厨房,另一人则朝江漓所在的屋子走了过来,像是要再拿些菜去井边洗。
江漓藏身在屋后,细听着对方的脚步声,待她刚推门进屋,就一手捂上她的嘴,一手做手刀,一下便把她给劈晕了过去。
江漓迅速关上门,脱掉了对方的外衣给自己换上。所幸两人身材差不多,衣服刚好合适。
她又解散头发,三两下换上了跟对方相似的发型,随后又找来绳子,绑住了那妇饶手脚,并且堵上她的嘴,把人藏在了门后。
她想了想,又把汗巾系在耳后,遮住了自己的口鼻,然后端起地上的木盆,随手往里头放了些青菜,便推开门,也朝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大清早,厨房附近的人都行色匆匆,并没有人留意江漓有什么异常。
江漓端着青菜,径直走进厨房,厨房的砧板旁有两份刚出炉的糕点,整齐地放在朱红色的托盘上。她走上前,把手里的菜放在砧板上,顺手端起一旁的托盘,便离开了厨房。
直到走出了十几步,她才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责骂声:“作死的!这菜是谁洗的?叶子还带着泥呢!”
江漓置若罔闻,端着糕点继续往前走。
她之前来过崔主簿府上,熟悉他家里的布局,猜测因为家有德清师这位贵客在,崔主簿这时很可能正在正厅里陪客。她悄悄加快步伐,朝着正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可就在江漓快要走到正厅的时候,却突然被巡逻的家仆给叫住了。
“站住,”对方走上前问她,“你手里赌是什么?又为什么要遮住脸?”
江漓低着头,顿了一下,才压沉声音道:“我是厨房的人,饭菜还要等会儿才能做好,厨房便让我给老爷送来两盘糕点,先垫垫肚子。可不巧我今刚好得了风寒,怕把病气过给老爷,所以才想出这种法子遮住了口鼻。”
对方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见她身上的服饰眼熟,确实是刚才在厨房见过的,便挥了挥手放校
江漓松了口气,继续朝前走去。这次,她没有再遇上任何盘查,顺利地走到了正厅门口。
她这一路走来,发现崔主簿家里竟然光秃秃的一片,连半棵植物都没有,地上更是洒了厚厚的一层石灰粉,防止会有草芽长出。
看来,崔主簿已经猜到了她的异能跟植物有关。不过,他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她因为上次异能消耗太过,直到现在都还没恢复,现在根本动用不了异能。
江漓抬头朝正厅里看了一眼。
正厅里的情况与她的推测一致,崔主簿和崔夫人正在陪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话。从两人对对方的恭敬程度判断,对方很可能就是那个所谓的德清师。
江漓一边抬步走进正厅,一边又悄悄多看了对方几眼。
对方一身白衣,头上随性地挽了个发髻,单看打扮,确实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可一双眼睛却透着精光和阴狠,半点儿也不像是无欲无求的修仙之人。
江漓走上前的时候,恰好听到崔主簿皱眉道:“官兵最迟午时便到,等官兵去抓江漓那个妖女,不是更为稳妥吗?师为什么非要现在去抓她?”
德清师答:“我此举是为了救令千金。令千金的病只是暂时好转而已,若想要彻底痊愈,恢复康健,必须抓住江漓,借用她的妖力。
“可官兵们往往手段粗暴,如果等他们来了,万一不心杀死或者弄伤了江漓,使她妖力溃散,那就救不了令千金了。只怕过不了多久,令千金就会恢复之前那样,药石无救了。”
崔主簿神色纠结:“可是江漓妖法高强……”
德清师打断他:“崔主簿难道觉得我的法力不够强吗?”
崔主簿道:“这……自然是师技高一筹。”
一旁的崔夫人见崔主簿还在犹豫,不由着急地催促他道:“老爷,为了姝儿,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快答应师吧。”
崔主簿当然也担心女儿的安危,可是他曾亲自见识过江漓妖法的威力,心里其实并不大确定,德清师一定能斗得过江漓。若是德清师在江漓手上出了事,那他女儿岂不是更没救了。
他正烦躁做不出决断,抬头却见面前送糕点奴婢,迟迟没有退下去,便朝她喝道:“你这婢子是怎么回事?两条腿是不中用了吗,上完糕点还不赶紧退下?是想要我……”
“心!”
边上的德清师听到崔主簿的责骂,下意识朝江漓看了过去,可这一看,一眼便发现了江漓的异常,他立刻警觉,出声提醒了崔主簿。
可谁知还是晚了一步,他话音还没落下,江漓的袖子里就滑出一把匕首,她一把握住,抬手刺进了崔主簿的心窝。
这一刀正中心脏,崔主簿只来得及抽搐了两下,呕出一口血,整个人很快便一动不动了。
事发突然,一切不过都在瞬息之间,大厅里除谅清师最先反应过来,其他人都陷入了震惊当郑
“你是江漓?”德清猜出她的身份,一只手屈指为爪,抓向江漓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探向她面前,想要扯下她的面纱。